然而会轻易被两句话说服的人，也就不是Emiya了。他闻言随之一笑，像是认可，却在下一秒直接灵体化，实体现身房间门口，圣骸布外套以外的概念武装已经着装完毕。男人回首，骄傲的笑容可比刚才真诚多了。「起床了。笨狗。」「喂喂、一大早就想打架是不是？」床上的人盘腿坐起来，在被子堆里挑眉。「那就起来呀。」留下像是挑衅的发言，Emiya率先离开房间。──咖啡气味挺香的，不是吗？这位金方唯一Master还不知道，那是岩窟王无所事事下，找事情折腾一整夜的成果。接下来等待这间客房所有人的，也许是咖啡料理地狱第85章 第八十一章黑方Archer──象征射手座的半人马大贤者、诸多希腊英雄的导师──喀戎，他的Master乃一名坐着轮椅的少女，全名菲奥蕾．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是个年纪轻轻便兼有弗尔维吉家当主，以及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下一任族长身份的优秀魔术师。此外，在黑方Assassin退场那一夜过后，被派遣往锡吉什瓦拉了解「相良豹马」具体情况的她，又多了一个不轻不重的「目击者」身份。因为她相当于亲眼目睹黑Assassin主从被一位身份不明的Servant，从根源上「请出」这场圣杯大战。在当时，她曾经向自己的Servant确认过──「他有注意到我们？」「目光有对上。注意到了。」当晚真正眼力超凡从窗户看进去，目睹全部过程的黑方Archer，给了与他视觉共享的Master肯定答复。只是他们默契地一方直接退走，另一方也没有追击。暂且相安无事。菲奥蕾顺利带回亲历的第一手情报，然后得知她和黑Archer不在时，城寨这头曾被红方Berserker突袭。现在这位经查证，知晓真名为斯巴达克斯的红Berserker，已被强制转投尤格多米雷尼亚阵营，正好弥补他们黑方、那个不听话也不归队的Assassin退场的损失。不过菲奥蕾的叔父──黑方Lancer的Master，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族长达尼克，依旧下达了新指示：「让负责情报的血族，再倾向部分资源深入锡吉什瓦拉。」最起码，他们必须搞清楚那个Servant的身份！甚至，要不是做这件事对红方来说没有好处，反而有坏处，而且未知英灵的趁手宝具是枪，达尼克都要怀疑是在他认知里仍旧代表魔术协会的红方，为了削弱黑方，才决定主动铲除游离在外的黑Assassin。但如果这是答案，情况也会简单许多。思忖着，实际已有近百岁高龄，但外表看着顶多三十岁出头，神情气质无不透露着精明干练的族长先生，直待菲奥蕾告辞离去，才自言自语起来。「大圣杯储藏的魔力明明没有继续减少领王，您怎么看？」他返身征询自甘奉其为王的Servant，在罗马尼亚的土地上必拥有最大知名度加成的穿刺公──弗拉德三世。「余不清楚魔术师的事。不过参战英灵的总数既然可以超脱掌握一次，余不奇怪再有第二次。达尼克你自己也说过，圣杯的魔术仪式因为亚种圣杯战争的泛滥，已经经过不同魔术师的多次解析。」所以那个最可能的答案，也会是最糟糕的答案。「有不明势力拉起队伍，介入这场圣杯战争吗？」达尼克垂下眼帘，藉此掩饰眼中的情绪变换。以千界树之名，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向现有魔术协会宣战，要成立新的魔术协会──这件事在魔术师的世界里，闹出来的动静确实不算小。倘若有谁具备技术，也具备野心达尼克以己度人，顿时觉得这件事会发生完全合理。反正换成他，多半也会有类似操作。「不必忧虑太多，达尼克。只要渴望圣杯，他们就会主动出击。只要在余的领土上，侵略者的归宿就是被镇压、处以穿刺极刑！」「是的，王。没有人能阻止我们达成宿愿。」达尼克立即附和。纵使他的内心未必是那么认同。彼端教堂里，圣像前。对比起黑方，红方透过利用鸽子眼睛搜集回来的影像，成功获取到更深入一层的情报。因为他们唯一一位在明面上活动的Master，实际上乃是第三次圣杯战争中被违规召唤的Ruler，拥有技能真名识破。「他也是Ruler，真名库．丘林。」天草四郎表情平静，依然用那不疾不徐的平和语调说着话：「这么看来，这个Ruler的出现也有些问题。凯尔特神话里的库兰猛犬，在我的印象中并没有象征圣人的事迹。」这一点，天草四郎有把握不会弄错。凯尔特神话他利用空余时间了解过。毕竟第三次圣杯战争中，领Lancer职阶的就是凯尔特英雄，芬恩．麦克库尔。「又一个Ruler？什么时候Ruler已经变成量产的廉价商品了？」随着女声出现，灵子在天草四郎身畔聚集，勾勒出红方Assassin──亚述女帝赛米拉米斯，那在曳地长裙包裹衬托下，格外突显出高挑纤细的身形。这位最古老毒杀者在气质上，一如既往带着孤高莫测和颓废美感。「那么Master，要尽快把他处理掉吗？」「不，先这样就好。他不是启示中需要注意的那个人。」少年圣人早已舍弃主观的恨，包容力自然是极强的。对受肉存世六十年来只为一个目标奔走的他来说，唯有阻碍他救济全人类计划的存在，才是他的敌人。譬如那位出现在启示中，一身洁白概念武装的奥尔良的少女。「对我们来说，目前使妳的宝具尽快升空最重要。」「没有问题的，仪式即将完成。不需要你来担心。」「那就太好了。」天草四郎笑瞇了眼睛。赛米拉米斯能够分辨，那份开心确实是真心实意的；虽然她这位Master真实的情绪起伏，也许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剧烈。莫明地、赛米拉米斯撇开头「啧」了声，表示就算是利用魔术，临时生成一个分灵的分灵，她也不方便离开太久，旋即灵体化匆匆离去。话再说回一天后，暂时落脚在锡吉什瓦拉，并且随随便便拿「金色」当代表色的Emiya一行──黑Assassin、开膛手杰克被退场，已经是前天的事。早、午、晚三餐外加下午茶时间，研磨过的咖啡豆餐餐不缺席，搞得大家想喊岩窟王放过那个吧台，则是昨天的事。而今天、现在，二十四小时已经过去一半还多的下午三点整，红黑双方除去先前他们主动招来的狮子劫界离和莫德雷德这对组合，和当天晚间目击库丘林请人出场全过程的黑Archer主从，再也没有从者或御主进入锡吉什瓦拉。只有眼线明显增加。果然一个平白多出的Servant虽然令人警惕，可是只要立场别有明确倾斜，对峙中的红黑双方也就默契保持观望，不会为此大动干戈。二世也是掐准了这一点，才敢把库丘林单独曝露出去。不过连圣杯大战的正统Ruler，圣女贞德都没有出现，倒是超出他的预料。二世本来以为贞德多少会来瞧一眼，算履行「维持圣杯战争进行」的职责，连应付的台词都准备好了。「没有影响的。红黑大战的时候，我们一个一个确认过去就好。」Emiya无所谓的表示。只是要清点参战者里头存不存在问题人物，有千里眼的英灵没在怕人多！「好。我就直说了。有使魔观测到女帝的宝具升空，目前正往黑方米雷尼亚城寨移动。」此言一出，大家就知道无所事事的日子终于过到头。瞧瞧，别看没人跳起来欢呼，陡然亮起来的眼、露出来的笑、升起来的气势，都说明大伙儿早就蠢蠢欲动。本来嘛、他们组团就不是真的来观光，而是来搞事的！艾尔梅洛伊二世对此有着非常清楚的认知；也正是因为太清楚，金方整体气势上扬之际，他不禁扶额，而且另一只手有点想按住胃纸上谈兵容易，真的执行起来没问题吧？心怀这样的隐忧，二世勉强沉住气，继续往下复述计划：「我们按照说好的，兵分四路──Archer、Berserker加入混战，Saber视情况支持；Ruler和Master优先潜入城寨，观察黑方御主中有没有异常者存在；A venger就和开膛手一起，伪装做好，机会适合才行动，你们的目标是藏在空中庭园某处、被控制的红方其余Master。」「我会留在工房里充当策应中枢。回收大圣杯前，希望前锋的各位有重要消息能尽快回传。直接联络我，或者间接先通知Master。」说到这里，二世缓了缓，还特地换一口气。「然后两位王，最关键的一步要麻烦你们──请在红方夺取到大圣杯后，出手将大圣杯回收。」「当然不用你说。」吉尔伽美什扬起下巴，神态端是无比高傲，「杂种们不计代价争夺圣杯的丑态，正适合取悦王。坐下来欣赏好戏之前，稍微活动活动也是无妨。」相对的，奥兹曼迪亚斯神态上就平和许多。「持有大圣杯到终局就行吧。没问题，神之法老无所不能！」他也是自信满满地表态：「余的大神殿就是太阳神的领域。不管是什么谁企图潜入，在太阳耀眼的光辉照射下，都注定无所遁形！」双王话说到这个份上，二世显然也没话好补充了。战术确认，需要提前待命而得先行一步的人──Saber、Archer、Berserker、Ruler加上Emiya──纷纷起身。他们会分成两组，各走各的。然而也因为这样，当亚瑟落在后面瞧着Emiya和库丘林、卫宫和狂王两两站一起，他就莫名觉得自己是多出来的，气氛有点尴尬。尤其在看见红色英灵投影出一件厚一点的外套，要求完全不觉得冷的、但目前的打扮相对外面天气却过于「凉爽」的蓝色英灵换上，以免引人注目；紧接着，卫宫的视线就飘到狂王的骨尾上，然后有样学样进行投影，弄出一件大衣来──骑士王就更觉得当电灯泡是不道德的！「我看我单独走吧，这样更不起眼。我们到图利法斯再会合。」「啊？」「没办法。有一股酸臭味实在太强烈。我们走在一起太过格格不入，会引起外人多余注意的。」有着高洁形象的王，笑容满面的爽朗表示。然后一阵风般先走一步。「哟。这就是说我们很配的意思嘛！果然是高洁的王，就会说实话。」库丘林嘻皮笑脸搭了Emiya的肩，借机亲热的业务格外熟练。「哈，你听不懂什么是说反话吗？他没在夸你！」肩背陡然多了重量的男人冷嘲。考虑到还在房子里，倒也没赶人。「他说得也没错。如果我们看起来那么糟糕，不如分开走。」另一边卫宫更理智一点──当然这可能有狂王并未贴上来磨蹭的因素在其中。「本来就要分开走。」「所以走吧。我们先走，走走走。」「挺积极的，你以为这是在遛狗？」「不啊、是约会！」故意抓在开门的剎那，库丘林大声回答！他的嗓门不负主人期望，马上把自家褐肤恋人的耳朵再次逼红。这一瞬间，明明快维持不住淡定仍要故作冷静的Emiya，在库丘林看来特别可爱噢，还有──这、是、报、复！尽管这么做的后果，是Ruler被他的Master拽着衣领不优雅的拖走！不像Alter组走的安安静静，真正做到了低调。第86章 第八十二章图利法斯，黑方的米雷尼亚城寨前。发起于罗马尼亚的圣杯大战第一次大规模混战，终在众人预期中爆发！──为了再次争夺大圣杯的归属。当然，这只是天草四郎主导的红方，为此番大举进攻私下设的目标。站在黑方、站在已经将脚下土地同化为领土的瓦拉几亚大公弗拉德．采佩什，以及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族长达尼克，他们俩的立场上，二人均不认为如此夸张的计划可行，也自然不会考虑到这点。但他们也不意外红方的来势汹汹。光是大圣杯被安置在黑方据点中，就决定红方会是进攻方，黑方则可以占据地利人和，自由的防守反击──原本应该是这个样子。红黑大战变成真正意义上混战的开端，是由被强制转阵营到黑方的红Berserker斯巴达克斯掀起的。也许是对压迫者有天然的感应力，那会儿，斯巴达克斯无预警就舍弃了灵活纵跃着，不时拉弓回击，正设法引诱他将攻击对象锁定为Ruler贞德的红Archer──有着兽耳兽尾、因最先射中卡吕冬野猪而扬名的女猎人阿卡兰忒──脸上挂着谁都能感受到其中亢奋的咧嘴露齿笑表情，掉头狂奔而去。也许是那个笑容太过不祥，希腊神话中以敏捷著称的阿塔兰忒多射两箭无果后，也就没在勉强要抢回斯巴达克斯的注意力。另一边，由于常驻型宝具疵兽的咆吼（Crying Warmonger）的效果，战斗中受创过的身体已出现轻微畸变的斯巴达克斯就像一座移动的小山，加上还是个狂化等级奇高、能对话却难以真正沟通，并且无法驾驭的Berserker，自然一举一动都无比引人注目。毕竟想不关注都不行呀！这么大一个不稳定因子，摆着不予理会，等闹出事情再来处理就来不及了！然后主要负责监督战场的各位Master，和专门提供远程支持、辅助攻击的各位Servant就瞧见，直往战场边缘冲去的斯巴达克斯在靠近城镇的那个方向，向一名不知何时进场、不知分属阵营的Servant，问出他的经典名句──「你是、压迫者？」「啊，没错。」和斯巴达克斯面对面站一起，即使披着一身狰狞骨甲，看上去照样变得娇小可人的狂王并未仰头，仅仅是兜帽下的视线上调，稍微露出一口尖牙利齿，本着「事实如此」的态度爽快地承认了。狂王库丘林，本来就是正确人类史中不会记载的，曾率领凯尔特人纵横北美的武王、杀戮之王与女王梅芙心目中的理想之王！压迫者嘛身为王者，有几个敢大声说不是？反正斯巴达克斯瞬间被狂王一声「没错」触发了加倍兴奋的开关！「噢、噢噢噢噢噢噢！压迫者！来吧、将伤痛加诸于我的身体！」
肤色如同死人的畸形巨人咆哮。承受攻击再予以反击，同时将伤害转换成魔力累积、并且强化己身，这就是斯巴达克斯的战斗模式。他是越战越强的典型！他举起剑，主动朝狂王发动攻势！面对展露明显敌意的家伙，无论是不是Alter化的库丘林，都不可能有手下留情的概念。他霎时腰动、臂动、腕动，最后枪动──死棘后发先至！他用具体行动，很确实地响应了斯巴达克斯的咆哮，将伤痛准确加诸于后者的身体。那柄落到狂王手中也变得魔性许多的盖伯尔加，直接千棘暴突，在狂王一枪强行格开斯巴达克斯短剑去路，并贯穿后者身体之际，内部「开花」把人捅得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