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请教你个事。”许清河道。
伙计笑着，态度谦卑：“您说。”
许清河问：“你听说过江西有个叫李妈妈的吗？”
“听过呀。”伙计道，“她的儿子是个大善人，帮助了无数百姓。”
许清河又问：“那你认识她的儿子吗？”
伙计愣了愣，道：“不认识。”
许清河失望。
他再问其他人。
“......没听过，公子您别问了，问了也白费力气。”掌柜的劝慰。
他们说的那个善人，是个好官。
可惜死了爹娘，膝下只有他媳妇，媳妇年纪太小，没法子抚养他，所以留下了他独自一人，孤寡一人撑起偌大的家业。
李婆子是他的继室，是个泼辣的，脾气暴躁又难缠，她儿子是个孝顺的，任由她折腾。
“公子，咱们回去吧。”护卫劝道。
许清河却不肯，执意要找到那个李婆子，问明白事情缘由。
他要弄明白，那个乳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结果，他问遍了扬州所有的人，都没人见过这个人。
许清河就知道，这人根本没来过扬州。
他心里更加笃定，自己猜测是真的。
“这是个疯婆子。”许清河恨极，“为什么不直接杀掉她。”
他的护卫道：“或者......杀掉她全家？”
他说完，自己先哆嗦了下。
许清河脸上肌肉微颤。
“......公子，不如咱们报官吧？”护卫建议道，“您是国舅爷，官员肯定会尽力保护您，将这些恶徒绳之以法。”
许清河不置可否。
他站起身，道：“不必了，咱们回去。”
他心里憋屈。
那个乳娘，是故意装作柔弱的。
她不想嫁给他，想逃脱；可她不敢得罪许绍。
这么一来，她就成了弃子。
许清河的怒火，越烧越旺盛。
他心中的愤怒，不是因为那个乳娘背叛了他，而是他父亲居然要拿他做筹码。
他想了一夜。
次日一早，他去见了母亲徐妙宁。
徐妙宁正坐在床边喂奶。
乳娘的伤势好些了。
徐妙宁抱着她，眼泪汪汪，一副慈母样子。
“......你要回乡下吗？”良久，许清河问母亲。
“嗯。”
“那你去吧。”许清河道。
徐妙宁诧异看向了儿子。
许清河目光坚定，道：“我会照顾好你，把你平平安安送出去。我已经拜托了老二，帮你办好了船票。你今天傍晚，就出发回乡吧。”
徐妙宁惊讶瞪圆了双目。
“你这孩子，怎么胡乱答应？”她哽咽道。
许清河道：“你别担心。你不喜欢我父亲，不想留在京里，我都知道。他不值得你付出，你也别委曲求全了。”
徐妙宁哭得厉害。
许清河递给她帕子。
她擦拭干净了眼泪，仍是红肿着眼睛，看着儿子。
“我不想去江南。”她道，“我想留在京里。我在这里，有吃有喝有穿戴，不缺钱花。我要陪着你爹。”
许清河摇头。
他握紧了拳头。
“娘，你走吧。”许清河道，“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你不要再受苦了。我不能再拖累你了，你跟着我，不知什么时候，我也会丢下你，你自己好生保重。”
徐妙宁眼眶通红。
她抱住了许清河，泣不成声。
许清河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母子俩哭了半晌。
许清河替母亲收拾了东西，让她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