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中，似乎听到了母亲的哭泣。
她吓醒。
“怎么了？”顾瑾之坐起来，问守夜的丫鬟。
“郡主，您刚刚睡觉的时候，腿抽筋了。”丫鬟答道，“奴婢帮您按摩了下。您的伤口裂开，血又渗出来了。”
顾瑾之的脑袋，猛地清晰。
原来不是梦境。
她的腿确实抽筋了。
“你下去歇息。”顾瑾之道，“我自己揉两下。”
丫鬟退下。
顾瑾之摸索到了自己的枕头。
她躺倒了枕头上。
腿抽筋了，使劲压缩肌肉。她的伤口裂得更厉害，血液涌出来，把褥子染红了。
顾瑾之咬牙忍着。
等抽搐终于消失了，她满额头都是冷汗。
伤处的剧烈疼痛，令她眼睛湿润。
她缓了半晌，等伤口渐渐平稳了。她才穿衣下地，让小丫鬟打了温水过来，擦拭干净了伤口。
换了新的棉布帕子，裹住伤口。
顾瑾之又重新躺回去，盖了薄毯。
她睁大了眼睛，静静听着外面的风吹树叶声。
夜幕降临，月亮爬上了树梢，将淡淡银光洒向了大地，如水铺陈，落在庭院里，为庭院笼罩了层柔纱。
顾瑾之阖眸，沉浸在黑暗中。
突然，窗户吱呀一声响动，有人从外头跳了进来。
她一惊，差点喊出声，却因为看清楚来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表姐。”顾瑾之低唤，“你来了。”
她翻身，背对着窗台坐下。
她的伤口虽然止住了血，却仍是肿胀难受。
她不喜欢这种肿胀感，只要伤口不好，她就觉得难受。
她用左手按住，右手拿起茶杯，慢悠悠喝茶。
许清河进来了。
她的伤势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不需要用到太多的药。但是他怕她的伤口发炎，特意让小厮买了药，熬煮着送来。
“别乱动。”许清河坐到了床边，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你不要动弹，免得伤口崩了。”
说罢，他吩咐丫鬟把灯挑亮些。
“不要白费心机了，外面守着的丫鬟们，早已被人支开了。我带了三个暗卫，守在你这里，任何人进不来。”许清河道，“你有话，现在说吧。”
顾瑾之点点头。
她道：“我不认识他。”
许清河就松开了她的胳膊。
他坐在床沿边，静默不语，倾听顾瑾之的话。
“我跟他并没有私情。我爹娘也不同意我和他，他们甚至希望我远嫁，永远不要见到他。”顾瑾之继续道。“我也劝说过父亲和母亲，他们不肯，我也没办法。”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许清河问。
“我不认识。”顾瑾之道，“我根本不知道他姓什么、名字，我甚至没有见过他。我只记得有一次，我们去郊游，遇到一群匪徒劫持，我躲闪不及，被抓走了。
他救了我，他自报家门，说他姓霍……”
“姓霍啊。”许清河喃喃念叨。
他陷入沉思。
顾瑾之就没有打搅他。
良久，他又问顾瑾之：“你说他救了你？你真的不记得了他？”
“他救了我，还带着我骑马狂奔逃命，我昏厥之前。”顾瑾之道。
许清河的眼角微敛。
他没有吭声。
片刻，他又问顾瑾之：“除了他，还有人救了你吗？”
“没有了。”顾瑾之摇头。
“他是不是武艺高强？”许清河又问。
顾瑾之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