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了，多谢陈大夫。”他抱了抱拳。
陈大夫也客气，道：“祝公子早日康复。”
“我会的，您也保重身体。”许清河道。
然后，许清河就走了。
丫鬟们都担忧看着他。
“少爷的腿，不会留下什么残疾吧？”丫鬟甲问，“咱们要不要给老爷报信？”
“不能去。”丫鬟乙道，“老爷说了，让少爷吃药治疗。”
丫鬟丙问：“要不要去请大夫？”
“你疯了吗？”丫鬟乙骂道，“谁知道少爷吃的是什么药。万一他是故意骗咱们的呢？少爷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丫鬟丁犹豫不决：“那……咱们去找三叔？”
“三叔不在府上。”丫鬟乙道，“二姑娘病了，三叔去看二姑娘了。咱们去哪里找三叔？再说，三叔不会医术，找他有什么用？”
丫鬟丙就默认不吭声。
“少爷不喜欢咱们跟着，咱们就别做惹他生气的事。”丫鬟乙说。
丫鬟丁就答应了，没有反驳。
许清河回到了家。
他先去了母亲的屋子。
父亲今天不在家，他不在。
母亲正在看账本。
看到许清河进来，她微讶：“阿郎今天没去衙门？”
“我去了趟县衙，帮忙搬了些东西，耽搁了一刻钟才回来。”许清河解释。
他的语气淡淡的，似乎有点疲倦。
宋盼儿心疼儿子，放下了账目，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累坏了吧？”
她又拿了块帕子，替许清河擦汗。
“没事。”许清河道，“娘，我今天遇到了莫青山。”
宋盼儿愣了愣。
“他是你爹的朋友，对不对？”宋盼儿问。
“嗯。”许清河颔首，“他说，他能治好我的腿，让我去治。”
宋盼儿的手颤抖了下。
她抬眸看向儿子。
许清河的双眼平静而温柔。
他的脸上，有了点笑容，像个孩童，满怀希冀，看着宋盼儿：“娘，您觉得怎么样？”
宋盼儿眼眶酸涩。
她想起自己曾经求莫家大夫帮忙，他拒绝了。
而且，莫青山是有原则的，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宋盼儿不由紧张起来。
她抓住了儿子的胳膊，急促问：“你确定？你的腿，不是治不好吗？”
“娘，他说他能治好。”许清河道，“我相信他。他还给我开了药，您也吃。”
宋盼儿的呼吸，突然停滞了片刻。
她脑海中闪过许家的惨状。
“他肯定会害死你的。”宋盼儿咬牙道，“清河，别傻，咱们赶紧跑吧，别去治疗！”
她怕极了，声音里含泪。
许清河握紧了她的手，安慰她：“没事，娘。我只是去治病。我不怕他。”
宋盼儿眼泪滚了下来，哽咽道：“你不怕他，我怕你。他会打断你的腿。我的命苦啊，为什么我们一家人会落到这种地步……”
她呜咽哭泣。
许清河把宋盼儿抱在了怀里，轻拍着她的肩膀。
良久，他松开宋盼儿，道：“娘，我不能丢下您不管，更不能丢下爹。您要相信我，我可以的。我已经不小了，我懂得照顾自己。”
他说完，转身离开。
他脚步坚定，步伐很稳健。
宋盼儿追到了院子外面，却再也没喊住他。
“你这个混蛋！”宋盼儿痛哭失声。
这一天夜里，她睡梦里全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