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价格仍然在走低,全然没有要停止的势头。
“咯嘣。”
严苟听到这个消息,更是连自己的牙齿都被咬的响动了一下,他当初买过来的时候就是花了四两银子一匹。
如果趁着现在卖出去,他还能够不赚不赔。
想到这里。
严苟当即决定出门去找那些买家,让他们购买生丝,尽快将手里的货全部都倒出去换取银钱。
在本地有不少东西都比生丝便宜,换成其他物品做岁布比现在还在降价的生丝好上百倍。
“吴掌柜,听说你最近刚买了几批生丝,要不要看看我这里的货物,四两银子一批,货到付款。”
“廖掌柜,咱们认识也好多年了,我父亲还关照过你们家,你总不能眼睁睁看我严家走上绝路吧?”
......
“韦掌柜,以前我就常常光顾你们的铺子,你看看我们家的生丝,能收多少收多少。”
严苟在外面遍寻能够和他说得上话的掌柜的,无论是谁都愿意去笑着迎接对方,只是想和对方多说几句话,谈成一笔生意。
他在心里都觉得自己可笑。
作为严府的秀才,何曾有过这样的一天,还真是被魏好说中了,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现如今整个府都由他自己撑着,严老爷子被气的不轻,卧床不起。
要不是严苟一意孤行,不听劝告。
怎么会陷严家到万劫不复之境?
但眼下之事,还需要严苟自己处理,他已经是有心无力。
可是严苟哪里懂做生意,人情来往一概不懂,最后谈了足足一天一桩生意都没有谈下来。
当天傍晚他失魂落魄地走回去,终于遇到了最后一个认识的掌柜。
“胡掌柜,您这是刚从哪儿回来的?看你是去进货了吗?”
严苟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和面前的胡掌柜套近乎。
“是,这不是快到缴纳岁布的时候了吗?我想着现在生丝挺便宜的,打算去买上一批。”
胡掌柜眼看是严苟,说话的时候干脆就照实了说。
当然,他也是故意这么说的。
“是吗?那可真是巧了,我手里正好有一批生丝,胡掌柜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看,想要的话咱们好合作。”
严苟一下来了精神,特别积极主动地介绍,他现在手里有的生丝。
胡掌柜笑了,确实巧,巧到家了。
“诶噶,严贤侄,不是我不想从你那儿买,实在是你这个价格已经比外面的还要贵了。
你说说我,书读的没你多,可是掰着手指头算数的能耐还是有的呀,要不咱们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胡掌柜话锋一转,就把这事儿一个太极打给了严苟。
严苟急了。
他以为终于能谈成一笔交易谁知道是趁火打劫,遭受嘲讽。
原本想大发雷霆、一走了之。
但又想到自己现如今还欠着一屁股的债,手里的生丝就是他最后翻身的仰仗。
如果连这批货物卖不出去,不能套取现银,那他严家就真的彻底完蛋了。
严苟干脆一咬牙一跺脚,准备彻底地把这批生丝压低到最低,如果连这样都卖不出去,那他还不如现在就去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