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温灵若愕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穿一套蔚蓝的交领广袖大袍，清风自他背后鼓起他的衣摆，手上的竹扇合成一股在手心里轻轻敲打。
“灵若，好久不见。”
熟悉的身形，熟悉的音色。
是许久未见的，师父。
温灵若眼睛有些湿润，她低头抹了抹然后抬头笑道：“是啊，好久不见了。”
韩圣闲趁他们叙旧时候慢慢走过来，对门外人恭恭敬敬地行礼：“药师。”
“药师……”温灵若看着他，呢喃着，“你怎么……”
药师叹一口气，转身的裙摆飘荡在空中，荡漾起一片蓝雾。
“走吧，去药王谷。跟我来。”
韩圣闲快步牵来一辆马车，恭恭敬敬道：“娘娘，请。”
温灵若迈步，然而又退回来：“怎么只有一辆马车？”
“我们粗人自有法子，”
韩圣闲解答的同时弯腰递过来两条黑色绸带，
“还请娘娘按照我药王谷的规矩办事。药王谷幽闭与世，从不融外界纷乱，娘娘入谷得戴上绸带遮住眼睛。”
芸儿捏着拳头愤然道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娘娘再三登门拜访的诚意你们没看到吗？我们以诚相求，药王谷就是这么待人的？”
韩圣闲轻飘飘地回答：“还请姑娘莫要为难小的。”
“你！”
温灵若闭上眼睛，稳站在原地不动，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抗拒。
一时间众人对望，没人再动，气势剑拔弩张，谁也不知道谁会下一秒就暴走。
“呼——”
良久，温灵若吐出一口气，她看着蓝色的方向望了一眼，对芸儿道：“走吧。”
——师父，我相信你。你不会害我的。
马车上悬挂的铃铛在空气里叮叮当当地响动起来，温灵若抓着芸儿的手，安慰道
“芸儿别怕。这是医者悬铃济世的铃铛声，以前走街串巷的游医都会在身上挂这个。”
黑色的环境会让人产生从心里深处的恐惧，芸儿紧紧捏着温灵若的手不敢松开，显然刚才的解释没有起到缓解她紧张的作用。
温灵若安静下来。
这似乎处于一个深谷里，静谧而空洞，只有铃铛的回响声，除此之外别无他响。
——想来是到药王谷了。
温灵若伸手碰了碰眼睛，绸布的手感细腻软滑。
这大概是师父给她提供的最大的方便之门——她的手没被绑着。
手指向后游走，逐渐接触到那个凹凸不平的结。葱白的手指勾上活结的圈口，现在只需要一拉，她就能重获光明！
温灵若压制着内心的颤动，稳定下心神，吸了一口气用力拉下去。
“咳！”
绸带飘下去的同一秒，一只手迅速地扼住了温灵若的脖子。
“娘娘果然如我所想，没有你们乖呢。”
温灵若的视线上移，入眼那汹涌的蓝色像是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深深潭水，人扎进去就出来了。
温灵若看见了那张脸，那张脸在她面前变成了另外一张她前所未见的脸。
这个人，不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