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远远就看见傅岳庭从左前方径直走来,也转脚走向他:傅总来得这么早。
对。傅岳庭抬眸望过四周,转向身旁,去那边坐?
秦砚颔首:好。
看着两人并肩远去的背影,众人面面相觑。
那是谁?
秦砚你都不认识?乘方科技的,搞虚拟经济那位。
啊原来就是他!看上去和傅总年纪差不多,这两位怎么看上去这么熟,难不成也是个有背景的?
没背景,听说是孤儿院出身,完完全全的白手起家,了不起啊,这个年轻人!
可我之前不是听说这两个人有矛盾吗,因为什么项目来着?
是啊我也听说过,可能是握手言和了吧,毕竟做生意嘛,哪有永远的敌人,傅氏上次更新的合作方里,就有乘方科技
两人闲聊着,渐行渐远。
一旁,赵政闻缓步从侧门进来,他看着两人的背影,又转脸看向对面的傅岳庭和秦砚。
傅岳庭和秦砚正坐在沙发上,身形相差无几,连长相都一等一的拔尖。
身后赵凌月走上前,正听到他问。
凌月,你觉得怎么样?
赵凌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您问的是傅岳庭,还是秦砚?
赵政闻失笑:当然是秦砚。
其实连他都感到意外,傅岳庭竟然会赏脸来参加这个小小的生日宴,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会以为傅岳庭忽然对他的小女儿产生兴趣,何况以傅氏的底蕴,赵家在这场婚姻里占不到便宜。
秦砚就不同。
普通家庭出身却能白手起家走到今天这一步,本身就是优秀的代名词,而且正因为这种出身,他才好拿捏。
赵凌月性格和赵政闻肖似,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这个秦砚,我凑巧有点了解,他经常参加咱们家的慈善聚会,出手非常大方,没有目的,就是为了回报社会,心地应该很好,也从没听说有什么花边,我对他印象很不错。
赵政闻看向她:只不过?
被他猜透心思,赵凌月笑说:只不过,几次和他简单接触,我觉得,他恐怕不会是爸爸你最想要的人选。
她对秦砚最大的印象,是深不见底,似乎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从容不迫,让人看不出底线,也看不出弱点,这样的人,她以往只见过一个,那就是傅岳庭。当然,傅岳庭的风格要更强势霸道,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比她优秀太多。
这样的人中龙凤,不会为了攀附赵家一时的富贵,去做赵家的好拿捏的女婿。
赵政闻皱眉沉思半晌,才说:只靠说有什么意思,走,我们过去会一会这位秦总。
见侍者过来送了酒,秦砚问:你的酒量是几杯?
这种场合,喝酒在所难免,傅岳庭即便再不能喝,多少会沾一点,他提前问过,也好心中有数。
傅岳庭其实也不清楚。
他不需要酒场,也不需要酒量,更没人会逼他喝酒,喝得太少,他根本没注意过酒量。
三杯?
秦砚说:那今天喝酒就控制在三杯以内吧。
他两次目睹劝酒傅岳庭有多么容易,特意提醒,如果你忍不住,就喝果汁。
傅岳庭看着面前摆着的酒杯,有些犹豫。
不喝酒,他今晚注定和傅岳庭没有交集,但秦砚让他不要多喝,他如果继续坚持,会不会被秦砚当成酒鬼?
就在他摇摆的关头,赵政闻带着赵凌月走了过来。
傅总,秦总,好久不见!隔得还远,他就打起招呼,怎么都在这个角落里坐着,这么快就无聊了吗?
赵凌月跟在他身后一一和两人握手。
秦砚以为两人是来找傅岳庭,打过招呼就没再开口,可没想到,赵政闻说了两句,话题一转,聊到了他的身上。
早就听说乘方科技的秦总一表人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秦砚心中微动,淡笑道:赵总太客气了。
赵政闻早在来的路上就仔细打量过他,见面聊了几句,更加欣喜,眼看生日会就要开始,他终于忍不住说:我的小女儿茜茜,对秦总也是久仰大名,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和秦总认识一下。
秦砚说:赵总哪里的话,今天在场所有人,不都是来认识赵小姐的吗。
赵政闻一愣。
这句话实在滴水不漏,即便是婉拒,也让他对秦砚印象更好一分,不由大笑两声:对!你说得没错!
就连赵凌月也忍不住多看了秦砚一眼。
秦砚面容冷峻,只看长相就足以让人脸红心跳,他漆黑短发齐根后拢,五官更显得削挺,一双入鬓剑眉下,寒星般的如墨眼眸深邃无波,面上即便带着浅淡笑意,仍然叫人看不透情绪,反而有种轻易被看透的直觉。
只和他对视一眼,赵凌月就移开了目光。
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赵政闻也不想让自家宝贝女儿显得太廉价,只说:一会儿茜茜出来,我亲自带她来认识秦总和傅总。
其实他在今天之前也筛选过一些青年才俊,而秦砚就被他列在名单上。
今天到场的年轻人,大多是沾长辈的光,那些人,只是是他的第二选择,他想要的,从来就是秦砚这样的新贵。
今天见到本人,秦砚对他的态度不过分亲厚,也不是故作清高的冷淡,性格沉稳,他只有翻来覆去的满意,当然不想放过。
之后又聊了几句,他才和赵凌月一起转身离开。
秦砚目送两人背影重新汇入人潮,刚要落座,就听到一旁传来一句。
你今天来,是对赵茜感兴趣?
秦砚转脸看他。
傅岳庭避开秦砚的视线,仿佛随口一提,但坐下的动作有种不自觉的刻意的随意。
当然不是。秦砚没看出他的刻意,说完反问一句,傅总呢,今天怎么会来?
傅岳庭:
他没想到会惹火上身,被秦砚质问的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良久才干巴巴地说,因为赵政闻的请帖。
果然是因为赵政闻。
可能是赵政闻发给傅岳庭的请帖比较特殊,想请他过来捧场,这也不值得奇怪。
秦砚看向傅岳庭,却发现对方似乎情绪不佳,眼睑半敛,目光定格在某一点,不去观察也知道没有聚焦,看样子在走神。
傅岳庭的确在走神。
今天这场生日会,赵政闻对秦砚突然的热切,都让他心底油然升起一股难以压抑的急切。
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他清楚地认识到,总有一天,秦砚会和另一个人相识相恋直到结婚生子。
他迫不及待想把藏在内心深处所有的秘密都告诉秦砚。
可他更清楚。
以他和秦砚现在的关系,当他把那句话说出口,等待他的结果不是美好,而是更彻底的绝望。
他怎么敢拿一个小概率的成功可能,去赌未来。
他只想离秦砚近一点,再近一点,近到能慢慢走进秦砚心里,等到时机成熟,至少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