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片刻,景老板拿开压在自己腰上的胳膊,连滚带爬的从谢书亦怀里逃出来,半点也不耽误的直接一头扎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谢书亦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他回自己房间洗漱好,换好衣服后才下楼。景洛正坐在桌前,一手拿名片,一手拨号码。喂?王师傅吧,您最近有时间吗?家里门锁坏了,什么时候您能过来换一下?行,后天有时间,谢谢了啊,大过年的麻烦了。挂断电话,看了眼站在一边的谢书亦,师傅明天过来,我再收留你一晚。师傅真敬业,谢书亦扯了扯嘴角,快过年了还上班呢***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忙了起来,而他们两个却闲了下来。喝喝茶,逗逗猫,聊聊天,贫贫嘴一天一天,单调却不无聊景洛最近两天睡的一直都不安稳,准确来说是从谢书亦爬上他床那天开始不知怎么回事,他这两天半睡半醒间总感觉自己有人亲他。起初以为是在做梦,可醒过来后又感觉这梦真实的可怕真实到他能感觉到梦里那人嘴唇的温度想到这些,景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说,单身太久做了不该做的梦至于是不是做梦,景老板无迹可寻但相比景洛,谢书亦这几天睡的可就舒坦多了,不仅能光明正大的躺别人床上睡,还能在夜深人静时偷摸摸的占点便宜。至于是什么便宜那只有谢书亦自己知道了景洛这梦一连做了好几天,以至于他看着谢书亦的时候都发起了愁,心说,这人是不是给他下了迷魂散不然,自己怎么总会不自觉的朝他嘴上看你总看我干嘛?景洛淡定自若的把头扭回来,说:师傅下午过来,你晚上就能回你老窝了。好啊。出乎意料的,谢书亦答应的很爽快。下午两点一刻,师傅准时到了,帮景洛换好锁后,顺便又检查了检查其他房间的锁。师傅拿着扳手,边拧螺丝边问:这锁有些年头了吧?五六年了。景洛回答。怪不得,师傅说,我看这螺丝都生锈了,一想肯定年份不短,不过,那几个,师傅拧完螺丝,指了指另外几个房间,还能再用两年,你是直接换掉还是过两年再换?景洛:直接换了吧,省事。行!换了也好,省得再麻烦。就这样,景洛把楼上所有房间的门锁、门把手、窗户上的锁、把手全都换了个新。等师傅忙完,时间也不早了。送别师傅,看着崭新发亮的门把手,景洛一阵心安。不只是因为锁更是因为,谢书亦终于能走了自己也不用揪着头发胡思乱想了心情不错,景洛打开冰箱,发现里面之前买的酒还没喝。一直都想和谢书亦拼一下酒量,择日不如撞日,正好现在心情好,敞开了喝说不定还能破个记录。谢书亦在一边坐着,看着景洛对着酒瓶傻乐,傻了?谢书亦,景洛拿着酒瓶朝他晃了晃,敢不敢跟我比一比?作者有话要说:不得了啦,一块睡啦第25章 第二十五章谢书亦明知故问道:比什么?景洛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走近厨房,不一会儿,景老板怀抱酒瓶,手里还拿着两个酒杯。除此之外,脸上还写了四个大字:不醉不归!谢书亦:景洛看着谢书亦,一挑眉,颇有几分邪气,敢不敢?谢书亦没答,反问道:你确定?景洛:怕喝不过我?谢书亦笑了,他看着景洛,试试?试试。景洛两杯酒下肚,就开始有些迷糊。头顶上的灯光有些暗,景洛抬了抬头,发现自己头上的灯在转圈。他又看了眼谢书亦,发现对方也在转圈。谢书亦笑了笑,又给他倒了一杯。小城市的年味似乎要很浓一些,这些天晚上,谢书亦时不时会听到几声鞭炮响,也会时不时看到几簇窜上天的烟花。今晚也是一样,窗外的烟花在空中燃成一条火线,炸开后,又笔直坠落。谢书亦眯了眯眼睛,细细盯着眼前喝的有些迷糊的人。他眼尾发红,因为喝了酒的原因,眼里带了层水汽,显得人有些可怜。谢书亦沉默片刻,默不作声的走到景洛跟前。景洛眼睁睁的看着转着圈的谢书亦越走越近,近到他能看清楚他的眼睛。景洛眼中的谢书亦不仅人在转圈,就连眼睛里的瞳孔也化作了漩涡,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吸进去。大概是喝的差不多了,景洛晕晕乎乎的抓住谢书亦的胳膊说:别转了,我都晕了。谢书亦:我没转,是你再转。景洛哦了一声。我没喝多,就是有些晕。谢书亦:说话还算利索,大概还能喝点。又两杯酒下肚,景洛彻底晕乎了。好话坏话一起全都一股脑的冒了出来。他看着谢书亦的眼睛,说:谢书亦,你眼睛真好看。凑近些看,谢书亦故意凑近了些,两人几乎鼻尖碰着鼻尖,是不是更好看?呼吸纠缠,酒精味在鼻尖缠绕,一同麻痹的不只有神经,还有心脏。你你离我远点,景洛大着舌头说,别以为别以为我喝多了就能占我便宜。谢书亦笑了笑,退后半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男人的酒量向来是个迷,就算已经醉了也还得再灌上几杯。又是几杯酒下肚,谢书亦已经微微有些醉意了,而桌子另一头的景老板已经完全倒下了,但还在挣扎着。景洛端起酒杯,大着舌头道:来再再喝。谢书亦笑着起身,无奈的走到他跟前,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那杯酒,一饮而尽,随即,他笑意朦胧的看着景洛道:景老板,你输了。
我我没没醉,再再喝。说完,伸手又要够眼前的酒杯。谢书亦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老老实实摁在了桌上,不让他动弹。景洛挣扎未果,头沉的厉害,头一垂,便磕在了谢书亦的手背上。谢书亦手背被他撞的有些疼,景洛额头发烫,枕着谢书亦微凉的手背有些舒服,他满意的蹭了好几个来回,嘴里不时嘟囔几句。谢书亦笑着揉了揉景洛的脑袋,俯身低头看着他,景老板脸蛋红扑扑的,眼尾也有些发红,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谢书亦看着他这副醉熏妆,瞬间就乐了,他笑着拍了拍景老板的脸,试探道:景老板?景洛烂醉如泥,连被别人摸脸了也没有反应。谢书亦眯了眯眼,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调出相机,对着景老板就是咔嚓一声。此刻的景老板丝毫不知自己的醉酒艳照已落入了某人的相册,他只是满足的吧唧几下嘴,换了个角度继续趴着睡。谢书亦看着自己相册多出的一张照片,思考片刻后,把它单独放到了一个相册,起名醉,还设置了密码,密码是今天的日期。干完这一系列坏事,谢书亦满意一笑,那笑里有几分得逞的阴谋,也有几分满足的幸福。谢书亦手被枕的有些麻,他俯身弯腰,把景洛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就这么半搂半抱的把他抱到了沙发上。事实证明,睡着的景老板也不老实,半边身子在谢书亦怀里扑腾,不时还高喊道:别走!再喝啊,干杯!谢书亦:似乎是感觉到自己是被人抱在怀里,景洛有些抗拒,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道:你谁啊谁让你抱走的?手撒开!谢书亦笑了笑,我。景洛强撑着把眼睛睁大,看清楚眼前人后,头一歪又倒进了谢书亦怀里。谢书亦把他安置在沙发上,想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刚起身还没站稳,自己的衣角就被人拽住了,他回过头,见景洛已经坐了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你去哪?我去给你倒杯水。景洛像松口气似的又倒回沙发里,手里依然紧紧的攥着谢书亦的衣摆,像是怕被遗弃的小孩一般,半晌,他迷迷糊糊开口道:那你快点回来。谢书亦伸手拍了拍攥着他衣摆的手,笑道:你先别睡。见景洛还不松手,谢书亦叹口气,又说道:真的。景洛这才松开手,谢书亦看着被攥皱的衣摆,无奈的笑了笑。待谢书亦端着水杯回来,发现景洛眯着的眼睛已经瞪着溜圆,正四目无神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谢书亦走近后,拍了拍他,喝杯水,醒醒酒。景洛木讷的接过水杯,抿了一小口后就放下了。再喝几口。谢书亦又把杯子递给他。景洛摇摇头,没有接。他木呆呆的看着谢书亦,开口道:谢书亦。怎么了?景洛没答,又重复道:谢书亦。谢书亦笑了笑,无奈道:怎么了?景洛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又喊到:谢书亦。谢书亦弯下腰,凑到他跟前,笑着说:我在。听到这句话,景老板像回过神似的,两眼放光的看着谢书亦,砸吧砸吧嘴,笑眯眯道:你真好看。闻言,谢书亦一愣,随即他蹲下身,目光与景洛持平,笑道:你也好看。呆了一会儿,景洛又笑眯眯开口道:你真好谢书亦看着他,柔声道:你也很好。景洛沉默片刻,目光无神,他机械性的摇摇头,又把头垂下,有些委屈的说道:我不好。谢书亦安慰道:好,景老板哪哪都好,景老板最好。那为什么她不回来看我?景洛突然开口说,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心酸与难过。谢书亦下意识开口问道:谁?景洛没有回答,只是重复性的一遍一遍说着我不好。半晌,景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谢书亦扶着他,开口道:你要什么?我给你拿。景洛没回答,只是推开他,一个劲的往墙角走去,他东倒西歪的扶着墙来到墙角,还不等谢书亦开口说话,就自己一个人默默靠着墙角坐了下来。景洛两手抱着膝盖,把脸深深的埋了下去,许久都没有动静。谢书亦以为他喝醉后找不到卧室了,他走到墙角,拍了拍景洛,景洛,你卧室在那边。景洛没回答,脸依旧埋在膝盖里,像极了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谢书亦以为他睡熟了,刚想伸手拍拍他,景洛就抬起了头。谢书亦一愣,面前的年轻人泪眼摩挲,眼眶通红,还没干的泪痕挂在眼角,睫毛也被打湿凝固在一块。谢书亦心里一阵疼,不由得伸出手替景洛擦干眼泪,又摸了摸他的眼睛,他看着眼前人,柔声问道:怎么了?景洛没回答,依旧低着头重复着那句我不好。谢书亦没说话,同他一并靠在墙角,伸出胳膊揽过他的肩,在他后背一下又一下的拍着,他看着窗外零零散散的烟花,开口道:你很好,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怀里的人突然有了动静,景洛说话依旧断断续续,声音发颤又带着些哽咽,那她都不回来看我,我我等了这么多年。说到最后,直接带着哭腔吼了出来。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委屈与控诉。谢书亦没有说话,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拍着他的背。他不会在别人意识不清醒时打探别人的秘密,更何况这个人是景洛。听着景洛哽咽的声音,听着那些只有在醉酒后才敢吐露的真心话,谢书亦心头又像被扎进一根刺他心疼他们有着相似的经历,只能在夜深人静或是意识不清时独自对着黑夜发泄着自己的孤独和不满。怀里的人还在哽咽,脸上的泪痕一道接一道,悄无声息的一滴泪落在他手上。这滴泪仿佛渗进血液滴在了谢书亦的心上,他呼吸一滞,随后轻叹口气,柔声道;不会了,以后不会是自己一个人了,就像你说的,你有我,你有我们两个人。景洛嘴里还在嘟囔着,但谢书亦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两人就这么靠墙坐着,谢书亦的酒早已醒了大半。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久到外面的烟花声都归于平静,时间又好像没过多久,以至于景洛说的话,流的泪都一遍遍、一滴滴的落在谢书亦的心上,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手臂更加搂紧了怀里的人。怀里的人没了动静,谢书亦歪头看了看,发现怀里的人已经睡过去了只是泪痕还挂在脸上。谢书亦用指腹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痕,又把手移到眼睛上,他轻柔的抚平了眼角的最后一滴泪,然后就这么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怀里的人迟迟没有动静,谢书亦这才肯定他睡熟了。他就着揽着他肩膀的这个动作,弯腰把景洛抱了起来,坐的时间有些久,以至于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怀里的人动了一下,随后又往谢书亦怀里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