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改变，英灵Emiya又没有不可替代的特性，这就是机会！话题扯远了，且再说回红方、黑方的态度吧。世界意识的关注显然对红、黑两方的参战者还是颇有威慑力的，天草四郎语言试探却探出这种结果，他也好，达尼克也好，两位原本对金方的「蛮横霸道行径」颇有微词的Master，果断偃旗息鼓当作没这回事了。──定向思维让他们完全猜不到，抑止力代行者不是一波比一波强的，恰好是他们眼前有两位本体英灵压阵的金方，阵容才是最强的！眼下天草和达尼克想法倒是非常一致。他们就想弄清楚金方带走大圣杯以后，圣杯大战又该如何进行下去？对此，Emiya明显偷懒了，直接把对莫德雷德说过那一套搬出来，改几个细节──好比取胜条件、许愿限制──然后重复一遍。「他说的全是真心话。」跟出来就是当测谎仪的迦尔纳觉悟十足，Emiya话音一落，他立即开始履行功能：「包括认为你用六十年去琢磨如何拯救世界的思路，从源头上就想错了，应该砍掉重新推敲过。」他一本正经、一派严肃，似乎就没考虑过如果把Emiya含蓄的说词，换个浅显易懂的讲法当众说出来，等于泄了自家Master的老底──难道愿望这种隐私实现前，不是本就不适合光明正大提出来，弄得所有人都知道吗？然而，纵使仅限于表面也好，少年圣人就是有承受着贞德、达尼克、弗拉德三世、莫德雷德和狮子劫界离等人，各有意义的探究目光，照样不动气的涵养。「所以说是到我这里取得圣杯的难度才会倍增，还是整个红方面对的关卡，和黑方相比会更难突破？」「难度上我方对哪边都不会放水。你可以放心。」「但运气不好的就会比较倒霉──从你的表情看来，你少说了这句话。」迦尔纳继续履行「揭破谎言」和「补充言词漏洞」的职责。「哦啊、幸运值低也怪不到我头上来吧。」幸运恒定E的伪魔术师挑眉冷笑，那种表情既可以定位为挑衅，也可以当作无声嘲讽。说到运气好坏，幸运E就是伤不起不行啊？幸运值高的家伙们，根本无法理解这种痛！「这样子这就是主对我未完成的考验。」作神职者严谨打扮的前代Ruler轻轻拂过挂在胸前的十字架炼坠。他想到的是前天三方大混战时，本来他应该以身试险来明晰主之意志，结果因为场面太过混乱，突发状况太多，最终不了了之一事。「啊，你高兴就好。」Emiya对个人信仰并没有意见。尽管他本人一个都不信！「时间还有金方的要求呢？」达尼克紧跟着介入谈话。在他想来，如果只是高调宣布游戏规则变换，其实来只带着耳朵的使魔就够了，邀请卡上根本用不着指定魔术师必须到场。然而他依旧来了，请动Lancer一块来。这一趟，情报上的收获也确实不小，起码他晓得作战计划必须调整！就像先前Saber提醒过的那样──在别人的地盘上，罗马尼亚之王会失去他的土地知名度加成优势。「三天内最好。具体得看千界树对管理地的掌控力。」交谈对象换了，Emiya钢灰色的眼睛也就换了注视目标。此举顿时让达尼克感到不同寻常的压力。那种感觉不像高位者注视低位者，也不像强者看待弱者，而是某种更玄更不好形容的嗯也可能是错觉？一瞬间的压迫感让无法介定性质的族长先生，忍不住自我怀疑了。毕竟达尼克为了保持青春以应对六十年一届的圣杯战争，因此而动用的吞噬灵魂魔术不但危险，也已经让「达尼克」的自我变得无比薄弱。现在名为「达尼克」的躯壳里装着的与其说是本人，不如说是「振兴尤格多米雷尼亚的执念」和「一个像达尼克的某人」的组装体。「金Rider的宝具显现出来，会占据你们城寨附近的森林上空。想办法让图利法斯的居民视而不见，或者把它当作自然现象都好。另外你们还得架设针对性结界预防人类的科技，像是随时可能从图利法斯上空扫过的卫星。」讲这么多，说白了也就是为了保持魔术的神秘性。别说魔术师，就是几个英灵都听懂了。「唔。」毫无疑问想达到要求是个大工程，达尼克当然不会随便一口答应。甚至刚听见那个褐肤的魔术师提要求，他的反应都是：「不是抑止力找你干活吗？找抑止力解决去呀！七个Servant的供魔都承包了，你怎么解决不了这种小问题？」──如果达尼克晓得当年太阳王开宝具的解决方法，是唬烂民众大复合神殿属于海市蜃楼奇景，他一定就不会这么想了。最终达尼克还是深吸一口气，答应下来：「好，就三天。」光靠魔术不足的部份，还有炼金术补上！一切为了能把圣杯捧回家！当最主要的问题暂时谈妥，对红方、黑方代表来说，最刺眼的就变成另一个人──艾尔梅洛伊二世──红方选手的组成上，他可出了不少力气。二世自然是不虚的。哪怕一个人看、两个人看，最后变成所有人都在看他。军师大人却用一句话加一个动作便打发了。他首先表态：「我是金之Caster。不管再怎么像，都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旋即放开对自我的压制，立即Servant高涨的灵格就呈现出来了。毫无虚假！存在形式的等级差距明明白白就摆在那儿！达尼克顿时恍然大悟，他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他马上扭回头去看不，应该说是瞪住Emiya。「你也是Servant？」受肉！或者其它什么表现形式！反正本质错不了！就是那个灵魂层次、那个位格！达尼克敢以他使用吞噬灵魂魔术的经验担保！Emiya擒着笑，不答；在他边上，库丘林跟着咧嘴笑，同样不答。两个人看上去都充满恶意当然瞧在知情人──好比二世眼中，他们这种默契感不妨称呼为：「你们很有夫夫相喔。」或者亚瑟在这里的话，评价也可能变成：「你们被金闪闪的英灵感染了吗？不是喊我圣剑使的那个，是另一个──」反正脑补可以是种病，也可以是很强大的补丁。他们不说话，任由旁人想象充实的结果，搞不好会比他们想出来的理由更合乎逻辑、易于接受前提是没有耿直的迦尔纳在旁边说：「恕我直言，在场的每一位，你们都想太多。」脑补活动霎时被喊停。「他是什么不会影响关卡的难度，任何难关，我都会用我的枪闯过去。」要不是餐厅小，不适合召唤神枪，迦尔纳这时候一定会耍一个枪花增加可信度。「啊啊，我同意这个说法。只要不恶意破坏规则，也轮不到我介入。」Emiya接腔，再次强调：「新规则不禁止Master和Servant同进退，只是一般的御主，最好以令咒远程支持才不会碍手碍脚吧？另外，可用令咒不包括Ruler持有的额外令咒。」「不过Ruler的另一个职阶技能：真名识破──欢迎随便用。」竖起一根手指，库丘林默契地补充。闻言，怀疑自己是被请来当见证的贞德，不禁觑了一眼黑方两人，还刚好跟瞄过来的达尼克目光对上。她还在犹豫，殊不知黑Lancer主从已经在念话中达成一定要拉拢她的共识。「如果没有其它问题。今天就到这里。」话已说尽的红色英灵站起身，带着其它人「你到底是不是Servant」的未解之谜，准备离席。实际上也没人有心情留下来吃东西、喝下午茶。在金方三人先走，红Saber主从后走之后，剩下的人也在几分钟内走得干干净净──噢，达尼克倒是顺手解除了店家中的催眠暗示，以及门口的简易结界。第96章 第九十二章尤格多米雷尼亚的办事效率很不错。起码视作一个新组织来看待，他们协调性高、又不缺乏蓬勃发展的动力。单论此一方面，与他们想取代魔术协会的野心确实颇契合。经过尤格多米雷尼亚的魔术师，利用或软或硬的各种方式一请，外来游客本就非常有限的图利法斯，才一个下午又冷清了一个档次。明显的前后人流差距与居民精神状态的改变，差不多在街边遮阳伞底下坐有五、六个小时的Emiya可以作证。他甚至看见黑方的Master一个棕发蓝眼带着眼镜的少年，带着自家粉发、独角、一身雪白婚纱的Servant，好几次在他眼皮子底下来来去去。Emiya还发现，每一次不得不经过这个他故意选择的、接近镇心且人们往来频率最高的路口转角时，少年都彷佛在犹豫某件事，像个新娘的黑Berserker则每一次与他眼神对上时，都「呜呜」的表现出明确的不友好。「唷，老子的伴侣看来不是那个小姑娘的菜。」伴随着音质清澈的男性嗓音，一只肘部刚好架在椅背上的手搭住Emiya的肩膀；随后声音的主人斜跨一步，一屁股自动往拉开就没阖上的另一张椅子坐下去，另一手将一个包装好的便提式纸盒，随意朝桌面一放。「来点吧。刚出炉的烤饼干跟小蛋糕。」「第十三间了。」白色眉毛微微挑动，Emiya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一次的魔力供给非常充裕，甚至足够太阳王保持大复合神殿长期开启，你应该不需要从食物摄取魔力才对。」但双手却很合作，已经把纸盒拆开铺平。「哈？还不是因为你介意老子坐你对面观察你来打发下午时间。」赤眼略微瞪大，库丘林理直气壮地反驳，神情和语气完全一致。──才一个小时啊！他才观察一个小时就被禁止了啊！Emiya就张口「trace on」了啊！真是太过分了！「就算是做为Master，我也没有满足Servant病态需求的义务。」抬头送出一抹冷笑，Emiya复又低头，把其中一块小蛋糕切成均等好入口的四份。「但你还是老子经过双方家长同意，才缔结关系的正式伴侣！」御子殿下不满了，抗议了！声音不自觉就跟着拉高放大。喜欢了就想尽办法抢回家去！再不然，便痛快谋求一夕之欢也无妨。总之，想要就得到手，波折和考验都是小事！他生前几时在这方面退缩迁就过？也就死后升华为英灵才遇见的眼前这个多次战场相逢，然而在最开始、分灵们上手难度可不一般的家伙，让他分灵加本体多费了无数功夫。连同他的其它侧面和Emiya的其它侧面，似乎也因此被赋予了互相吸引的特质──库兰的猛犬，咬定猎物就不可能再松口！哪怕第不晓得几次路过Emiya桌前，此时尚未走远的黑方Master考列斯，因为库丘林突如其来加大音量的发言，脚步不稳，踉跄一下差点平地摔。多亏黑Berserker弗兰肯斯坦拽胳膊把他拉住，才没有真的出丑。觉得自己听见不得了秘密的棕发少年果断加快脚步，带着自家Servant飞速走远。理所当然也就没听见后面，Emiya和库丘林分着蛋糕饼干，转而低声谈起的正事──例如他以为自己有好好隐藏住的心理。「他是想杀我的，好几次经过都想。你不在，他八成认为弗兰肯斯坦有机会抢在我动用令咒前，把我结果掉。」他叉起一块蛋糕，吃掉。「哦啊真是个心思多、思虑重的小鬼。话说，如果你这家伙真的只是魔术师，战术本身是挺合理的。」库丘林两眼微瞇。不过要说动气发怒距离达到那种程度还早的很，他根本没必要因旁人不现实的假想发脾气。就算真有魔术师具备阻碍令咒发挥效力的手段，并设置伏杀──英灵本体本身难道不是最强力的底牌？再者、Emiya独自坐着，库丘林自个儿出去乱转，何尝不是他们感受到气氛变换，主动做出的试探？「我方占了情报不对等的便宜罢了。说到杀意，被派来图利法斯的人造人和天上都出现过，监视感也一样；红Assassin的鸽子今天增加了不少。」一边说，Emiya又叉起一块蛋糕，自然流畅地送到库丘林嘴前──左边晃一下，右边晃一下可惜还没逗两下呢，视线里一双赤红眼珠子跟着挪动的蓝毛英灵，脑袋猛地一低──Emiya瞬间察觉叉子被某种力道固定住，等被松开，那口蛋糕已不再叉子上，库丘林的腮帮子倒是愉快地动起来了。「好吃！有人喂口感就是特别好。再来一块？」「你自己没有手？」白毛英灵没好气地反问。然而蛋糕还是挺老实的送上门了。
「有啊、手。」库丘林上臂抬起，两指间夹着一块麦饼。然后往前递──尽管他其实更想直接往嘴里递，然后自己贴上去可惜这儿露天吶！一堆监视者啊！他不用试都知道那样做的后果。就算这样，那饼干也是连着碰了碰唇，才被不太乐意在公共场合表示亲密的男人，一口咬掉一半──旋即，就见敏捷的蓝色英灵飞快缩手，把另一半送进自己嘴里。间接接吻，达成！「」Emiya觉得，他刚刚好像又把某人后脑摇晃的那一束长发，看成某种毛茸茸的、经常吐舌头的动物的尾巴了。库丘林倒是脸上挂着笑，显得心满意足。等食物吞咽下去，他才又提起前面中断的正事：「也就是说通通局限在试探层面，连一个勇于跳出来、尝试对金方实施斩首战术──杀御主切断供魔──的也没有啰？」「啊，目前为止是。」左手臂勾住椅背，Emiya稍微侧身，再一次打量身畔街景。随着时间流逝，把米雷尼亚城寨视作禁区，把千界树一族视作血色暴君的图利法斯普通居民，越来越少在外界露头守护者此时入目所见的「人」，基本上全是穿着尤格多米雷尼亚制服的战斗型人造人。「照这个效率，用不了三天。」「老子现在开始期待后天了。说好的Ruler可以下场吧！」Emiya闻言，冷色的眼目光是斜着睨过来的，不过气场只维持不到一秒，他便轻笑出声，无奈道：「呼战斗狂啊你、真是」「有机会当然要痛快打一场啊！能够藉此和不同时代的强者一战，才是圣杯战争在老子眼中的最大用处！」「是嘛。」「当然。」库丘林一点也不在乎说话对象是明知故问。聊天嘛，不就是这么回事。空中庭园，王之间。「怎么了？Assassin？」正在等待全员集合的天草四郎，敏锐察觉到自家契约Servant神情上的微妙变化，很自然的出言关心。「吾眼睛被闪的略疼」女帝话说得有些慢，而且很快就改口：「无事，没什么要紧。那些人也太慢了！吾之Master要提供的可是重要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