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他松开手,傅询面无表情地收回手,甩了甩胳膊。韩悯不大好意思,帮他捏捏胳膊:对不起。知道画舫靠岸了,但他见傅询没有要走的意思,有些疑惑,也没有动。傅询道:等你玩够了再回去,不着急。宫人们早已捧着各色食盒,在岸上等候。再由船上伺候的人将食盒接过去,在案上摆开。碟子不大,都是十分精致的菜色,放得稳稳的。不用人布菜,仍旧只有他们两人。小的时候,朋友们经常在船上一呆就是一整天,韩悯也不觉得奇怪,坦然受之。一面闲聊,慢腾腾地吃了半个时辰的午饭。留下宫人收拾东西,他二人出去在船尾站着吹吹风。三月份的午后已然有些燥热,早晨游湖的画舫此时都已经靠了岸,湖水碧蓝,延扩千里。韩悯睡了一觉醒来,精神得很。风将他的衣袍吹得鼓鼓的,他就偷偷地躲在底下抻开手,伸懒腰。傅询与他并肩站着,看见他的小动作。韩悯回头,发现他看自己,便朝他笑。湖上吹东南风,此时,江上有两艘小舟借风顺水,迅速靠近这里。傅询余光瞥见,凝了凝眸,迅速反应过来,抓着韩悯的手,把他送回船舱。他语气严肃:别出来。作者有话要说:胖胖生事前讲戏:陛下,这章悯悯会喝醉,还有很多字的船。戏老傅:咳咳,还行吧第42章 入宫谢恩那两艘小舟不似寻常的画舫游湖, 顺风顺水,行进很快。船只不大,虽然船头只有一个船夫, 但是船身吃水很深,仿佛是载满了人。傅询久见人事,只一眼就看出不对,抓起韩悯的手, 把他送回船舱。只来得及吩咐一句别出来。虽是微服出行,但他也不会大意到什么人都不带。周边的几艘小船迅速向大船靠拢, 大小两位卫将军卫归与卫环也丢下杯盏, 抓起佩刀, 走到船头。傅询吩咐了不许出来, 韩悯知道自己武力值不高, 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跑回去。船上伺候的宫人们不曾遇过这样的事情, 正乱成一团。韩悯往墙上砸了一个瓷碗,让他们冷静下来, 把窗户都关起来,还安排人守着各个窗户, 害怕刺客从这里进来。这里边的人不比外面的侍卫, 要是歹徒趁乱摸了进来, 他们又没有准备,只怕伤亡更大。系统着急道:这船上有狗吗?快让我附身一下!没有,你别添乱。韩悯将宫人安排好,看着瘦弱的小内侍双手举着花瓶,站在窗户边,瑟瑟发抖的模样, 叹了口气,把身边的小剂子派过去:你去和他一起吧,照顾他一下。他朝小内侍笑了笑:没事儿。小内侍严肃认真的点点头。外边传来打杀的声音,他跑回门后,想要看看外边怎么样了。风声愈急,墨云倾压,午后暴雨欲来。那两艘小舟已经靠得很近了,几艘小船挡在大船前,卫归与卫环抽出佩刀,各自站立在小船船头,船上跟着几十个侍卫。小舟上果然跳出十来个布衣短打的刺客,配着短剑,与侍卫打杀起来。他们的目标在大船上,所以不愿纠缠,只是一个劲儿地往里边冲。傅询站在大船船板上,离船舱门很近。他的身边也站着十来个军士,应当是他从前在西北带兵的老部下。应当是没问题的,韩悯放下心来。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刺杀。照理说,昏君被刺,是常有之事。但是刺杀傅询,他又不是昏君,怎么会被刺杀?韩悯想不明白,外面局势紧张,又由不得他多想。那些刺客武功不低,看招式有些阴毒,这么一会儿,只有两三个被砍翻掉入水中。鲜血在碧蓝的湖水中晕开,两方仍在缠斗。武功不相上下,对方又不要命似的往大船上冲,很快就撕咬出一个缺口。一个刺客冲上船板,傅询身后的军士刚要拔刀,傅询却从其中一人手中接过弓箭,搭弓射箭,一箭射穿那刺客的右肩。他右手一松,短剑掉在船板上。傅询应当是想捉活口,但是那刺客不肯降,仿佛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一定要杀了谁。他用左手捡起剑,于是傅询再一次拉开长弓,将他的左肩也射穿了。随即另一个刺客冲上船板,将那刺客踹进湖里。绝不留活口。傅询皱眉,若有所思。韩悯就站在船舱走廊上的门后,透过门上镂空的格子看着。他直觉这场刺杀好像不太对。但是他还想不出来哪里不对。最终还是傅询这边占了上风,刺客被一一打翻到水中。但是同样也没有留下一个活口。韩悯松了口气,却忽然听见船舱某个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他安排宫人们守窗时,仔细嘱咐过了,如果听见舱里有动静,千万不要不自量力跑出来,凡事保全自己为上。如今他独自站在廊上。韩悯脊背一凉,双手按在门上,没敢回头。他仿佛听见鲜血凝在剑尖,滴落在船板上的声音,那人走近的脚步声。他深吸了两口气,冷静下来,不过瞬息之间拉开舱门,大喊傅询,原地蹲下。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傅询立即转身,引弓射箭,嗖嗖三箭,穿过距离韩悯不过一丈距离、已经举起短剑的刺客的额头、脖颈与胸口。那刺客应声倒下,韩悯抱着头蹲在地上,松了口气,瘫在地上,想要往傅询那边靠近,但是他走不动。傅询将长弓交给身边人,快步上前,在韩悯面前蹲下,抹了抹他的脸:没事吧?韩悯摇头:没事,就是他低头,捶了捶腿:腿软了。傅询揉揉他的脑袋:已经做得很好了。韩悯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还是我们默契好,我一喊你就知道要做什么,要换作别人,我可能就死他抬手挠了挠后颈,忽然摸到温温热热的液体。收回手,一手的鲜红。想是傅询射箭的时候,那个刺客的鲜血洒在他身上了。韩悯当场愣住。傅询倒是一点儿也不嫌弃,用衣袖把他的手擦干净,但血腥味还是直冲他的脑门,他没忍住,偏过头干呕。傅询拍拍他的背,把他抱起来了。船舱里只有一个宫人受了伤,就是韩悯让小剂子照顾的那个小内侍,他的手臂被从窗户闯进来的刺客砍了一刀,其他一切都好。杨公公端来热水,又点起安神的香料。傅询把他放在铺好的软垫上,看看他的衣裳,韩悯自己看不见,其实他衣裳背后,都是血点。傅询帮他解开衣裳,把弄脏的地方往里一卷,就丢到一边,没让他看见。韩悯出了一身的冷汗,中衣都湿透了。船上也没有太多的衣裳给他换,今晨出宫时,傅询预备了两件便服,都拿给他,让他爱穿哪件就穿哪件。湿了的衣裳贴着皮肤,韩悯冷得有些发抖,可能还有些受惊。陛下,我要换衣裳了。傅询应道:那我先出去,就在门外,你有事情就喊。是。韩悯咽下一大口热茶,定了定心神。实在不是他胆小,从前被关在牢里时,隔壁牢房、对面牢房,什么鲜血淋漓的场面都见过。可能是恭王为了吓唬他,特意把行刑审讯的事情都安排在他的牢房附近。就是因为见得多了,现在再见,就忍不住心悸。韩悯坐在垫子上,抖落开傅询的衣裳。傅询比他高一些,也比他壮一些,他的衣裳看起来,就有些宽大。纵使韩悯把衣带拉到最紧,也还是宽松得像把他整个人兜起来了一样。他穿好衣裳,一边挽起过长的衣袖,一边站起来往外走,一个不注意,踩到衣摆,踉跄了一下。听见声音,傅询迅速推开门,韩悯也迅速站好。你怎么了?就被绊了一下。韩悯说不出口。傅询垂眸,看见他垂到地上的衣摆,也明白过来,却道:马上就靠岸,我送你回去。好,谢谢陛下。韩悯提了提衣摆,把腰带扎紧一些。傅询走到他身边,悄悄看了一下韩悯的身高。嗯,原来我比他高。傅询稍一低头,目光便顺着衣缘滑进去。他别过头,不大自在道:你把衣领正巧这时,小剂子带着那个小内侍过来了。公子,这小孩儿说要给话没说完,傅询直接上手,把韩悯的衣领拢起来。包得严严实实的。韩悯推开他的手:我自己弄。他看向小剂子,那个小内侍受了点伤,疼得脸色煞白,额上全是冷汗。他才不过十岁的模样,才到小剂子腰高,躲在他身后,怯怯地抬眼看韩悯。韩悯温声道:你不是受伤了么?包扎好了没有?等会儿上了岸,就近先找一个医馆看看。小内侍惨白的脸色有了点笑容:多谢韩公子搭救,要不是他咽了口唾沫:要不是小剂子公公推了我一把,我就不只是手臂受伤了。那你也要好好谢他。小的知道。*大船很快就靠岸,岸上早有马车等着,永安府尹也已经到了。傅询简单地吩咐了两句:疏散百姓,封锁鸳鸯湖,打捞尸体。他思忖着,最后道:送去恭王府,让江涣也来。是。事情暂且安排妥当,他转头看向韩悯。那时楚钰与温言正在岸边一座两层木楼上喝茶,听见这边有动静,出来看看。韩悯拢着衣裳,跟在傅询身边,转头朝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傅询看了一眼,扶着他的腰,把他往马车那边带去:我送你回去。马车走后,楚钰也连忙推着温言的轮椅要走。永安府尹留下善后,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美色误国,美色误国。小剂子正扶着那个小内侍要走,小内侍听见这话,回过头,朝他大声喊道:才不是呢,韩公子机智过人!要不是韩公子,我们一船宫人就都死了!府尹微怒,正要说话,小剂子道:此处都是宫中侍从,大人还是小心言语。刺客今日不来,明日也会来,总归是大人的职责所在。尽力把此事查清,才是正事。话毕,他就冷冷地瞥了一眼府尹,扶着小内侍离开了。马车里铺了软软的褥子,韩悯捧着茶盅喝茶。他舒了一口长气,看向傅询:今日那些人,是傅筌余党?傅询没有说话,分明不欲多说。见他这样,韩悯也就不再多问。很快便到了柳府门前,韩悯望了一眼,道:今日之事,能不能请陛下不要告诉柳家人?特别是老师?

怕他们担心。分明自己都吓得不轻,还记着别人。傅询应了一声:好。那陛下进去坐坐吗?不了,你进去罢。韩悯跳下马车,再叮嘱了杨公公他们几句,才从偏门回了柳府。看着他进了门,傅询才放下帘子,对卫归道:去恭王府。*今天早晨,傅询让宫里人给韩悯送了点东西,起居郎的四季官服、几个新的笔橐,配着笔帘、各色毛笔和一匣松烟墨,还有一些珍奇玩意。原本领了赏就要进宫谢恩,结果韩悯被拉去游湖,找不见人,傅询便下了口谕,让他明日再来。韩悯去见老师时,他正在廊前喂鸟。柳老学官佯装沉下脸来:去哪儿玩了?圣上赏东西你也不在。韩悯接过老师手里的鸟食罐子:同琢石、辨章一起去游湖了。明日别跑了,早些起,带你进宫谢恩。进宫谢恩,一般要由家中长辈带着去,如今老韩史官不在永安,便是柳老学官带他去。韩悯陪着老师喂了鸟,才回到自己院子。柳师兄去学宫教课了,江涣也不在,只有韩悯一个人。他回到房里,还有些后怕。韩悯抱着枕头坐在榻上:统子,我总觉得那些人不太对劲。系统道:那不是恭王余党吗?我刚才听傅询说要去恭王府。我也听见了。但是如果是恭王派人,他肯定是想杀傅询和我,可是那时我和傅询就站在船板上,射箭就好了,用短剑做什么?那些刺客,就算上了船,也不冲着傅询去,反倒是韩悯把脸埋在软枕里。说这样的话,他好像有些自作多情。可是最后一个刺客,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系统问:记恨你的人不多,一个一个列出来就知道了。首先排除那个季恒,你今日才见他,料他也不敢做这种事情。那就只剩下恭王了,我人缘还不错。兜兜转转,又回到恭王身上。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这时外边有人敲门。韩悯被吓了一跳,丢开枕头,拖着鞋子过去开门。楚钰推着轮椅站在门前,扶住他的肩,将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你没事吧?湖水都红了一片。没事,圣上会查清楚的。韩悯把温言推进来,让他也进来坐。他不想多提,只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便换了话题来说:对了,琢石,你不是说你和谢鼎元是同窗么?怎么没听你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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