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
邹婆子的火气被小奶音给化解了不少，“还是我乖孙女，知道疼奶，怕奶的脚受凉！”
她顺势把鞋子穿上了，“瑞芳，你……你还不如个孩子！”
瑞芳头更低了。
喵喵……喵喵……
我们喵怎么觉得二伯娘上辈子一定做了大错事这辈子才摊上姜娇娇这样一个坏侄女呢？
姜娇娇坐在邹婆子怀里，小手捏着一块字母饼干送到邹婆子嘴边，“奶，你吃一块哦！”
“奶不吃，我乖孙女吃……”
尽管瑞芳刚才把事情都说了，但在邹婆子的脑子里根本没小娇娇有错这么一说，她以为，我娇娇孙女才四岁啊，你们仨大人跟着一起出去，却办了一桩蠢事儿回来，还赖在娇娇身上，你们那脸呢？
“奶，你快表扬二伯娘啊，表扬完了，娇娇告诉奶一个秘密哦！”
姜娇娇这会儿说不感动是假的，邹婆子那是多抠门的一个人啊，眼巴巴看着她把钱变成了这些家里可用可不用的东西，她都没骂她，甚至一句怨言没有，倒是把错都认在二伯娘他们身上，二伯娘呢，也没反驳，直接就替着自己承担错误，这个家里的人对自己的宠爱，真是到了没边儿的地步了。
她抽抽鼻子，小粉拳攥紧了，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奶奶他们过上好日子！
“不，是我错了，不用表扬……”
瑞芳窘了。
“奶……”
小娇娇拖长奶音喊着邹婆子，大眼睛里都是期待。
邹婆子还是在小孙女央求的眼神里消了火气，看了瑞芳一眼，叹道，“行啦，娘也不说你了，第一回出去能把东西卖了就不错了，这不还得了东西吗？以后……”以后可不能再带着娇娇进城了。
这是婆媳俩对视一眼后，彼此心里想的。
喵……喵……
姜娇娇，你坑吧，先坑我们喵，后坑你二伯娘，接下来不知道还要坑谁？什么福星？我看你就是姜家祖宗几百年前挖的一个坑……
白喵习惯性地蜷缩在它的角落里，懒懒地冲着姜娇娇翻了个白眼。
第十九章 欺负你
“奶，我梦见吃了好看又好吃的糖果呢！”
姜娇娇小手扒着邹婆子的脖子，嫩白的小脸对上邹婆子的老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啥？梦见吃糖？”
邹婆子跟被雷击了似的，“我的乖孙女，你……你是说你在咱家梦见吃糖了，所以你才说咱家有那种好看又好吃的糖果？”
“对呀，奶，你真聪明。”
小丫头吧唧就在邹婆子的老脸上亲了一口。
邹婆子有点晕，不过，她心里很清楚，今儿个这晕绝对不是因为乖孙女吧唧她那一口。
“可……可……”
瑞芳也傻眼了。
她怔怔地看着小娇娇，很想跟她说，我的乖乖啊，梦它不是真的啊？！
这会儿种地的姜老憨跟姜顺水，去队上送牛车的姜顺风、姜顺利也都回来了。
一家人聚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看着看着冷汗就流下来了。
“奶，娇娇要吃好看的糖果……奶……”
姜娇娇见他们全都跟木塑的似的，小手就去捏邹婆子的脸，邹婆子吃疼，哎呀一声，“乖孙女，咱们家没那种糖啊！”
“耽误人家结婚这可是大事儿啊！”
姜顺风跟姜顺利都急得满地转圈圈了。
“奶，我还梦见怎么做糖果了呢！”
姜娇娇不想再吓唬这一家老实人了，把最后的底牌亮了出来。
啊？
啊啊！？
喵喵喵！！！
白喵蹭地窜起来，姜娇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干嘛有屁不早放？憋大了会很臭，你知道不？
“要你管！”
姜娇娇狠狠瞪了白喵一眼，又蹬吧着两条小短腿儿下地了，“奶，做糖糖吃哦……”
“哎呀，我的好孙女，我的乖宝贝啊，我就知道你有法子……快，瑞芳去厨房……”
邹婆子大喜过望。
姜娇娇想着前世做过的花生芝麻糖，央求爷爷姜老憨从邻居家里借来了一杆秤，要邹婆子称出了三百克花生，二百克白糖，一百克芝麻，然后把花生跟芝麻都下锅炒熟，花生放凉后去皮儿，剁碎。把熟芝麻跟花生碎混合到一起。
锅里加少量的水，把白糖倒进去，再加一点白醋，不停翻炒，直至翻炒到红棕色，且没有气泡。然后把花生跟芝麻的混合体倒进去，不停翻动，直至花生跟芝麻都沾了糖稀。
把它们倒入了一个方形的盒子里，待定型切微微凉后倒扣出来，切成小块儿，彻底凉透了之后就可以吃了。
制作方法是这样，但在口述过程中，姜娇娇也怕被邹婆子他们怀疑，她表现得不像是个四岁的小孩儿，所以就一直是磕磕巴巴地讲，幸好邹婆子跟素云都是厨房做饭的一把好手，结合着实际情况，她们大体估摸着就把花生芝麻糖给做出来了。
姜娇娇咬了一口，脆生生，满嘴香又甜，她小脸兴奋得通红，“奶，好吃，真好吃……”
一家人也都捏了一块尝尝，果真是味道好极了。
瑞芳激动地把姜娇娇抱起来，举高高，“我的小娇娇啊，你可真太能耐了！二伯娘怎么就没生出你这样一个宝贝儿……”
“娇娇也是二伯娘的小闺女呢！”
姜娇娇吧唧又亲了瑞芳一口，瑞芳眼圈一红，“娇娇，我的好宝……”
每人分了两块芝麻花生糖，邹婆子就把剩下的都藏了起来，狼多肉少，不藏着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让哪个馋猫给偷吃了。
喵喵！
再次抗议，我们喵不吃糖！
白喵举起俩猫爪子。
大家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姜娇娇又说在梦里还吃了一种好吃的牛奶蜜豆糕。
她奶腔奶调地把做牛奶蜜豆糕的法子也说出来了。
换成谁也会生疑，怎么姜娇娇的梦做的这样稀奇，能吃还能看到怎么做吃的？
但姜家人早就不拿姜娇娇当一般人对待了，在他们心目中，甭管姜娇娇说出什么话来，他们都信。她就是说，鸡是鸭子的媳妇，姜家人也会一齐点头，对，对，娇娇说的完全对嘛，鸡为啥总乐意跟鸭子一起玩，因为人家是两口子嘛！
很快，巧手的邹婆子跟瑞芳就按照姜娇娇的碎碎念做出了成品的牛奶蜜豆糕，放凉了之后倒出，用模子刻成想要的形状，有心形的，梅花形的，圆形的，五角星形的，各式各样，好看又好吃，直把四个半大小子吃得眉开眼笑，姜振旺说，“过年都没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娇娇妹妹，我好喜欢你呀！”
喵喵！喵喵！
我们喵怎么觉得你们人很乱套啊？他是你堂哥，怎么能喜欢你？小丫头，你说话啊？
“我说你奶奶个嘴儿，明明是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歪七扭八的东西，关我四哥哥什么事儿？滚！”
她没好气地骂。
喵呜！
哼，又欺负我们喵……
姜振国瞪眼，欺负你咋啦？下一秒钟，随着咣叽一声，白喵就到院子里了。
姜娇娇拿出红色蜡光纸，折叠出小礼品袋，瑞芳是个手巧的，又剪出了大红的喜字儿，好看的梅花，一一粘贴在礼品袋上，礼品袋里装六块芝麻花生糖或者六块牛奶蜜豆糕，最上面再用红色的丝绦打上精美的蝴蝶结。
成品往桌子上一摆，那叫一个好看，那叫一个有面子！
惹得姜顺水跟瑞芳嘀嘀咕咕说，若不咱俩再结婚一回，让娇娇也帮咱做这样好看的糖果还有袋子！
“你个混小子，浑说什么啊？”
邹婆子拿痒痒挠敲了姜顺水一下，嗔骂了几句。
大家都笑起来。
姜顺水挠头，“我这不是看着这些东西太好看了吗！”
第三天，按照他们跟那老太太约好的，还是姜顺风他们仨带着姜娇娇去了城里。
本来邹婆子是不想让娇娇再去城里的，但瑞芳悄悄说，娘，娇娇不去，怕是糖的价格我们说不好……
“你真是个鲁笨的！”
邹婆子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只好让他们把姜娇娇也带上了。
她们还是带了一水桶的河虾跟一盆菜馍馍，拿到小巷子里卖了之后，才在中午去了百货商店。
副食品柜台那里，老太太早就在等着了，她身边还有惠芬跟强子。
等瑞芳把他们做好的二十袋花生芝麻糖，二十袋牛奶蜜豆糕一一摆在柜台上后，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这……也太好看了，太有面子了吧？
“强子，这辈子我嫁给你不后悔！”
惠芬看着那些红色的礼品袋，打开后那些新奇的从来没见过的糖果跟蜜豆糕，激动得流出了眼泪。
强子也直跟姜顺风说，大哥，真太谢谢你们了，你们可是救了我们一家子啊！
旁边正好也有为了结婚想买糖果的，看到这些顿时动心了，忙着跟瑞芳打听，这糖果多少钱一袋啊？
瑞芳看向姜娇娇。
姜娇娇小嘴嘟嘟着，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她冲着大家甜甜地一笑，说，“糖果都是奶奶的，奶奶说不许卖呢……”
这话一听，那边老太太先急了，三下两下把四十袋的糖果都装进她篮子里，然后拿出来一个手绢包，打开从里头抽出三张大团结递给瑞芳，“小媳妇，回去跟你婆婆说，我知道这些东西她不舍得卖，可帮我一把，我感激她一辈子，钱不多，但我也是尽力了，要多了我也拿不出来，别嫌乎。”
瑞芳下巴都要惊掉了。
三十块钱！
一包糖果合七毛多钱！？
这……是真的吗？
她偷偷掐了自己手臂一把，哎哟，疼！是真的。
她算了算本钱，奶粉加白糖、蜡光纸一共花了十六块钱，做这一次糖啊糕的用了三分之一的奶粉，四分之一的白糖，也就是说，这十六块钱的白糖跟牛奶还能做几次，至于花生跟芝麻都是家里原来有的，也不值钱。
众人一看老太太给出了这些糖果的价格，商量一番后，跟瑞芳说，小嫂子，能不能我们也订购这样一份儿啊，也是结婚用……
“对，还有我们，我们也要一份……”
一下子就有五六个人要订购糖果。
瑞芳激动得话都说不利落了，“我……我也不知道啊，得问……问问我家娇娇……”
齐刷刷地众人又去看姜娇娇。
喵呜！不许看！
白喵龇牙冲着那些人尖叫……
姜娇娇一看商机来了，她拎起喵爪子，把它丢后头去了，奶声奶气地说：“奶奶说，想要买我们的糖果得交钱订哦……订了就得要哦，不然剩下了都被娇娇吃了，会……会小牙牙长洞洞哦……”
她笑得眼眉弯弯的，小奶音又好听，又稚嫩，谁听了都忍不住想夸一句，真是个小可爱！
于是，当场他们就接了五份儿喜糖的订单，每份儿收取了十块钱的定金，并且商议好了，五日后在这里一手交钱一手给糖！
老太太跟惠芬、强子千恩万谢地走了，临走前邀请姜娇娇两日后来城里参加强子跟惠芬的婚礼，老太太流着眼泪说，小丫头啊，不是你，惠芬这样的好媳妇强子娶不进来，我也就没脸活着了……你这个孩子可是救了我们一家啊！
瑞芳是不想答应的，两家非亲非故的，他们去参加婚礼总有些不太好。
可老太太央求着要他们去，说不去就是瞧不起他们。
这话就说的重了，瑞芳无法，跟姜顺风商量了一下，只好答应了。
把水桶跟大盆都撂在一楼，求了售货员给看一下，姜娇娇他们去了邹经理的办公室，去还钱，也去给邹经理送点糖果跟蜜豆糕。
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头传出一个男人的怒吼：“邹芳芳，我告诉你，我娶的是你一个人，不是你跟那个糟老头子，他又不是你亲爷爷，你尽的哪门子的孝心？”
第二十章 打架
“张大刚，你……你不要忘了，没有爷爷，你当不成丰华白糖厂的人事主任，你拿了我爷爷的配方去换了这个职位，现在爷爷他瘫痪了，不能再帮你去加官进爵了，你就这样无情，你不是人……”
邹芳芳的话没说完，就只听啪一声，同时传来邹芳芳的一声尖叫。
姜娇娇吓得小脸都白了。
白喵嗖地一下蹿上她怀里，喵喵，我们喵保护你，别怕……
姜顺风一脚踹开了门，冲进去，就见一个矮胖男人正把邹芳芳逼在墙角，朝着她挥起了拳头。
“住手！”
姜顺风一步过去，扯住那男人的衣裳，猛一用力就把他甩到一边去了。
咳咳！
邹芳芳一阵剧烈的咳嗽，刚才张大刚的一只手死死地揪住了她的衣领，险些让她窒息过去。
“姨姨……姨姨……”
姜娇娇看着邹芳芳的脸上五个红肿的手指印，哭着扑向她。
邹芳芳一看是他们，面呈苦涩，“你……咳咳，你们怎么来了？”
问完这话，她才想起来，今天是他们跟惠芬婆婆定好送糖果的日子，当下苦笑道，“看我这脑子，记起来了，你们是来给惠芬送糖果的吧？她们早来了，在楼下……”
“邹经理，你不要怕，我大哥有劲儿，谁欺负你，就让他揍他！”
瑞芳知道，邹芳芳这是急着赶他们走，不想牵累他们，当下近前去掏出手绢，给邹芳芳擦了擦嘴角的血。
“你们是谁？滚出去，她是我老婆，我们两口子的事儿，用得着你们多管闲事？”
张大刚又叫嚷起来。
邹芳芳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她无力地说，“张大刚，你走不走？你不走，咱们明天就法院见……”
“邹芳芳，你等着，等晚上你回家再说，老子打老婆天经地义，哼！”
他恨恨地骂着，还想往这边凑，但看着身高超过自己一个头的姜顺风，又不敢，只能是恶狠狠地咒骂了几句，这才把门摔上走了。
邹芳芳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捂着脸，没人看到她的表情，但从她不住颤抖的肩膀上，谁都能猜出来她在哭……
瑞芳给姜顺风兄弟俩使个眼色，示意他们先出去。
两个大老爷们走后，小娇娇跑过去，拉下邹芳芳的手，满面泪水的邹芳芳反手抱住了姜娇娇，泣不成声。
姜娇娇身体还是个小孩儿，可心理上已经是很成熟的女子了，她被邹芳芳抱住，一时竟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态来面对她，更不知道要怎么劝她。
良久，邹芳芳才平静下来，看到自己的眼泪在小娇娇的身上湿了好大一块儿，她顿时不好意思了，“小可爱，真是对不起，姨姨把你的衣裳都弄脏了！”
“姨姨你真好看，娇娇好喜欢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