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快要高考了。”他说,“我不能因为我让你考的不好。”
“那时候,你有比我更重要的东西。”
“可是……”温宜周有些无力,“那你既然拒绝了我,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
杨雨杭走了过去,摘了她的口罩,看着她,“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你,你第一次写信给我,我以为是情书,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我只是替你做了选择,高考是一辈子,我喜欢你也是一辈子。”
温宜周愣愣看着他。
她现在心绪很乱,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杨雨杭,她喜欢的人,把她的喜欢抹杀了。
“可是我们再也没有遇见了。”她气得锤了他一下。
他没再说话了,低头亲了她,她吓得往后退了下,被他带了回去,继续亲。
唇齿间,他说:“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温宜周眼泪都要出来,心里发虚的滋味,他的唇很软,很热,恨不得把她吞噬。
她从那年肖想的人,现在亲了她,她心里发软了。
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慢慢回应着。
他突然说:“去我家坐坐?”
她微微喘气,有些恍惚,他笑着,啄了一口,“去不去?”
她胡乱点头。
他开心了,拉着她往里面走,在里面的那一栋,家里没人,干净的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她觉得这个味道冲的她头晕。
在玄关处,他用力亲住她,亲了几分钟,她就推搡他,他才笑着松开。
家里没什么东西,是新房子,还没有人住过的感觉。
她坐在沙发上,他去了厨房,“家里只有水,我给你烧一点。”
她点点头,他的行李就在客厅,好像没来得及整理。
烧水的声音,从厨房传到客厅,声音不大,但是周围太安静了。
杨雨杭过来,脱了外套,将外套搭在沙发上,温宜周看眼,旁边就坐下来个人,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落入个温暖的怀抱,她立马抬头看向杨雨杭。
杨雨杭笑道:“怎么了?”
她有些不习惯,是不是太亲密了,可是亲都亲了。
“你刚才说你喜欢我?”她看着他衬衫上的扣子,他咳嗽了下,似乎不好意思,“你不信?”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高一。”他很快回答,温宜周倏地抬头看着他的脸,“那么早?”
“恩,之前那篇作文是你朗读,当时觉得你声音不错,后来发现你打人挺凶的,高一有次还考了第一名,我第二。”
温宜周对考第一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你那么聪明,还会被我考第一?”
“会啊,要不是你后面退步太明显,我都想让你回回做第一。”他笑了起来,温宜周有些脸热,那时候好像是有点不太行。
过了一会,水烧好了,她微微挣脱开他,打算去倒水。
“你很渴吗?”他没放手,温宜周笑了下,很尴尬,不是渴不渴的问题,是能不能不要保持这个姿势的问题。
他轻轻靠着她,一脸疲惫,伸手解开袖口,似乎有些束缚了他。
温宜周奇怪看他,“你怎么了?”
“我那次吓坏了。”他说起了之前的时候,“我答应给小豆丁说秘密的,她差点……”
“还好,我告诉她了。”
“秘密是什么?”她试探问。
他看着她笑,“是你。”
她愣了下,抿唇眨眼,笑了下,“哦。”
“你当时有没有乱想?”他脸上带着调笑,“是不是在想我喜欢的人是谁?”
温宜周看他,突然拍了下他胸口,面色微凶,“我真是疯了,才会喜欢你那么多年,和你再见遥遥无期的日子却还在想你。”
“对不起。”他没多解释,低头靠着她,“我真的好累,那天在机场上,我看到了你,真的很开心。”
温宜周听着他说,很快就发现他睡着了,她一愣,推了下他一下,“去房间睡,你还感冒呢,我要回去了。”
他悠悠转醒,“留我这吧,我带了洗漱用品。”
温宜周犹豫着,他目光有些可怜,“我保证不动你。”
“我……跟我妈说一下。”
他欣喜笑了,起身,去洗漱了,温宜周掏出手机,犹豫了下,跟温妈妈撒谎,在方盒家睡觉,温妈妈问吴宇的事情,她打哈哈当做没听见。
说完还不忘跟方盒通风,方盒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在这就我一个朋友,你哪里来的朋友?”方盒磨牙,“说,到底是谁?肯定是男的。”
温宜周回头,瞥到杨雨杭下来,慌乱道:“我要睡了,先挂了。”
不管方盒的控诉,直接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初吻get
第二十四章
“你这么快就洗完了?”
温宜周先开口,不然杨雨杭这么看着她太奇怪了,杨雨杭摇头,过来拉开抽屉,“我还没吃药,你先去吧。”
说着,他就开始倒刚才烧好的水,温宜周一脸无奈,这水她还没喝呢,杨雨杭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倏地抬头,“对了,你渴不渴?”
你现在知道问了?
温宜周笑着摇头,“不用,我先去洗漱了。”
她起身上楼,杨雨杭搅拌着冲剂,目光看着她,她很快就消失在拐角了。
楼上只有一个卫生间,她进去能看到准备好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她拆封后,慢慢刷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愣神,她和杨雨杭怎么说每天相处也有两三个月了,平时他看起来一本正经,现在这样子还真让人不适应。
高中……
他说高中时候收到第一封信的时候就知道是她,她吐了口水,忽的想起那时候自以为瞒天过海的自己,顿时觉得自己好蠢。
她洗漱完出来,就看到杨雨杭站在走廊,一直看着卫生间的门。
“你进去吧。”她出来,连忙让他进去。
他点头,“你睡卧室吧。”
说着指了下自己身后的卧室,她脸瞬间红了,这成何体统?
杨雨杭兴味挑眉,“你睡卧室,我睡客房。”
温宜周差点想偏,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她给拉了回来,甚至一度把她掉到水里了。
她连忙干巴巴笑道:“这样不好吧,我睡客房吧。”
杨雨杭漆黑的瞳仁就这么看着她,她看的心虚,“怎么了?”
他突然道:“你是不是害怕?我可以陪你一起睡卧室。”
她一愣,慢慢上前,看着他,“你喝多了?”
“没有。”他凑近些,“你闻到酒味了吗?”
温宜周只好后退,“那我睡卧室吧,委屈你了。”
跟他还是不要多说了,一会就带跑偏了。
她进了卧室就关门,外面没有动静了,她想了想,还是把门锁上了,虽然不确定杨雨杭也有钥匙。
方盒给她发了无数条消息了。
【到底什么情况?你到底跟谁在一起?】
【你快点回答,不然我报警了,告诉你弟去。】
【你人呢?】
温宜周无奈,删删减减,才回复道:“我来杨雨杭家了。”
方盒电话瞬间进来,几乎是消息刚发出去的一瞬间,“你开什么玩笑?”
“愚人节过去很久了。”
“是真的。”温宜周上了床,又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幸好床头有柑橘的香味中和了下。
方盒那头安静了一下,很快就大吼道:“卧槽,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神经病啊?”温宜周险些气笑了,“哪有那么快,我就是送他回来,然后……留宿了。”
“你跟他表白,他答应了是吗?”方盒激动的不行。
温宜周看到卧室里的柜子,是壁柜,本来以为是衣柜,结果发现门没有关严实,露出一点,里面是书。
她好奇拉开,里面的书多的吓人,而且有些时候了,她震惊了,卧室怎么会这么大一个书柜?他是把书房改成卧室了吗?
方盒还等她回答呢,催促了下,温宜周漫不经心道:“我没表白是他表白的。”
闻言,那头瞬间沉默,好一会方盒才慢慢道:“你扯吧?怎么可能?”
“是真的呀,以前我写信给他,他就知道是谁写的了,而且……”温宜周一脸沮丧,“我写的情书是他告诉老师的。”
方盒懵了,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什么鬼哦?这是什么骚操作?他那时候不喜欢你,然后举报给老师良心发现了?”
温宜周叹了口气,随便找了本书看,是高二课本。
“他说那时候不想耽误我高考……”
“所以一剑斩断你与他的姻缘?这是什么逻辑?”方盒嗤之以鼻,“不靠谱。”
温宜周没说话了,翻了翻课本,里面一下子就哗啦出一摊纸,她吓一跳。
方盒那边继续说:“你现在又对他动心了?我真是无语了,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喜欢那么久?不知道近况,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温宜周蹲下来捡纸张,里面居然是练习题,上面还做了标记。
“温宜周,四月二十号。”
她顺着字往下看,是她的字迹,写好的题目,杨雨杭在下面写答案和解析,好几张都有,都写了时间和标注。
她翻到了最后一张,她指尖有点发抖,最后一张后面就是情书,她连忙起身翻找,难道是上交了所以没有了吗?
方盒见她没说话,不知道什么情况,问了几句。
温宜周没心情跟她聊天了,“我先挂了,不早了,你先睡。”
说完挂了电话,温宜周动手看看其他的课本,都没有,她目光落在最后一本同学录上,不是上锁的,她拿着,有些犹豫。
同学录算隐私,要不还是算了?
她咬牙,站在那纠结。
等了一会,她想到自己明明可以睡客房的,既然他非要让自己睡卧室,怎么会想不到自己会看她的东西呢?她又不是没有好奇心的人,来都来了,翻都翻的差不多,要不再翻翻?
想完,趁着冲动还在,连忙打开,抖了下,还真的下来了两张纸,她连忙接过。
居然是原版的情书,他从班主任那拿回来了?
她要确认下是不是真的。
“你好,杨同学,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还真是她的,她羞耻不敢往下看,看另一张,居然是他抄写的,一模一样的字句。
那时候的情书真够华丽的,堆砌辞藻,空洞无味,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那时候也害羞,不敢写太多,是时候的放一放,还加上一两句诗词,可惜……她那时候文科太差。
至于杨雨杭抄写的那一份,居然把错别字也改了,甚至把她抄写偶像剧里的错误诗句也改了,严谨的很。
等看到最后一段,她愣住了。
“我也是,我们北京见。”
她愣愣看着那一句,她后来考上了帝都,可是杨雨杭不是一直在上海吗?所以他没有去帝都?所以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温宜周深深吸了口气,将东西叠好,放了进去,连着自己的那封情书。
既然送出去了,那就是他的了。
她上床躺着,没有睡意,脑子里乱糟糟的,她其实说高中喜欢杨雨杭,可是也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杨雨杭会上最好的大学,她就努力靠近他一点,她考不了那么好,就在一个城市也是不错的。
不知道杨雨杭睡着了没有,她迷迷糊糊看着窗外。
不知道是回忆还是梦到那年高考结束,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你知道杨雨杭考到哪里去了吗?他真的好厉害啊。”方盒来她家,先说杨雨杭的学校。
温宜周那时候应该是期待又激动了,她手里还拿着热乎乎的帝都传媒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方盒笑道:“复旦。”
她像是一瞬间被人打进冰桶了,那年的夏天好冷。
杨雨杭的谢师宴也没有举办,再后来,是她去了帝都,再也没有杨雨杭的消息了。
甚至连二班的同学都不太清楚杨雨杭是什么系。
她后来只是想起来,就觉得造化弄人,满心期待准备三年,最后他去了上海,她去了帝都。
那时候如果少考几分,也能去上海,可是谁都不知道会这样。
一觉起来,她刚出卧室,迎面差点撞上杨雨杭,连忙后退,定定看他,他正在系扣子,“早上好。”
他声音好了不少,说话也清明了。
“早啊。”她笑着,他点头,“我去给你买早餐。”
“不用……”她刚想拒绝,就听到外面的叫卖声。
杨雨杭去窗户那往下面看,看完就说:“我先下去了。”
温宜周洗漱完,也去窗户口看了眼,楼下开着早餐车,上面卖着油条和卷饼。
杨雨杭在前面等,看不清说什么,戴着口罩,头上有一撮毛还翘了下,晚上睡觉睡歪的。
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他忽然抬头看向窗户这边,温宜周立马往后扯,结果一下子撞上窗门,她吃痛捂着脑袋,不敢再看,扭头下去了。
在客厅找了个杯子,喝了口水,没一会杨雨杭就回来了。
将早餐放下,看着她,然后看向她手上花瓷杯子,忽然道:“我早上喝的,你洗了吗?”
温宜周差点一口水喷出来,然后被呛了,连忙拍了拍胸口。
杨雨杭无奈笑了,过来手贴在她的后背,拍了拍,“慢点喝。”
她眼睛都红了,红着脸放下杯子,他又说:“头还疼吗?”
温宜周真想找个缝钻进去,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这么会尴尬呢?
她瞪了他一眼,他倒是一脸开心。
他买了粥和油条,是平时普通的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