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这个人不喜金银玉器,也不喜绫罗绸缎,更不喜什么名贵玉器摆件,可以说,上京老太太的喜好,她老人家一概不喜。
所以这寿礼,委实有些难置办。
墨慈的为难,叶朝歌深有感触,两人商量了一会,也不曾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随即便约好,明儿个出去看看。
当然,这个提议是叶朝歌提出来的,墨慈是反对的,而就在这个时候,卫韫回来,以一句出去走走也好,说服了墨慈。
想当然,卫韫同去。
这也是墨慈应下的主要原因。
……
“我没想到你会同意。”
送走了墨慈,叶朝歌如是对卫韫说道。
后者笑笑,“你已有许久不曾外出,一直闷在家里也不好,趁此机会出去走走并没有坏处。”
之前他提出陪同她过去伯恩侯府,说来也不过是个借口。
他本不喜小祖宗提及那陆恒,又怎会愿意她上门?
即便知道她是为郑芸,但他心里总归是不舒坦的。
可想着她许久不曾外出,一直闷在家里并非是好事,故而,方才提及带她过去伯恩侯府。
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郑芸先一步过来。
她的到来让他的心里倒是舒坦了,但未能带小祖宗出去走走,他却一直记着了。
前些时候父皇离京,他也不曾得闲,现今父皇回来了,正巧绮罗生辰为她挑选寿礼,便也顺道出去走走散散心。
“可你明日有空吗?”
她虽然一直在东宫,但外界诸多种种,倒是不曾落下。
近期人心惶惶,大理寺尚未拿出个章程,她不确定会不会耽误他的事。
“有空,我最近都不会忙。”
“哦?”
卫韫捏了捏她的手,“这几日我陪你,顺道陪你看戏。”
叶朝歌眼睛闪了闪,“又有‘新本子’出了?”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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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回到叶府的墨慈,同叶辞柏提起了明日与叶朝歌外出为绮罗挑选寿礼一事。
“太子同意歌儿出门?”
“就是太子同意的,我才答应。”
“何意?”
“明日太子会与我们同去。”
叶辞柏挑挑眉。
次日,天气还算不错,虽说有些凉意,但日头还好。
卫韫下了朝回来,与叶朝歌用过膳,夫妻俩便出门了。
东宫的车撵去了以前最常去的日月小筑。
和墨慈约好在这里碰面。
他们到的时候,叶辞柏和墨慈正好也到。
叶辞柏会跟来,在叶朝歌和卫韫的意料之中,所以,见到他并不是很意外。
……
(本章完)
第1046章 :再见柳明月
日月小筑的掌柜按照叶朝歌的要求,将铺子里所有比较新鲜稀奇的物件皆命人奉了出来,供他们挑选。
叶朝歌和墨慈头对着头挑着。
卫韫和叶辞柏则一人护着一边,耐心的候着,时不时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两句。
因着时候还早,铺子里并没有什么人,故而,便也不曾让掌柜的清场。
正挑选着,突闻一道女声响起。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叶朝歌皱了皱眉,与墨慈对视一眼,随转过身去。
只见面前一女子屈膝行礼,她眉目垂着,看不太清她的脸。
“你是……”
“回太子妃,臣女柳明月。”
柳明月?
这名字有些耳熟,叶朝歌蹙眉想了一会,也不曾想到柳明月是何许人也。
对方的沉默时间有些长,柳明月仿若意识到了什么,咬了咬唇,“臣女是乐瑶郡主的表姐……”
说到乐瑶,叶朝歌脸色变了变。
而她是乐瑶的表姐……
经过这么一提醒,叶朝歌倒是想起来了。
“原来是你,本妃记起来了,起来吧。”
可不就是想起来了,那一年,她被乐瑶拽出来闲逛,在一家成衣铺子,乐瑶看中一件衣裙,只是尺码不太合适,便让店家修改,再回去的时候,乐瑶买下的衣裙便被她的表姐给穿在了身上。
而这位表姐,便是眼前的柳明月。
看到柳明月,叶朝歌便不禁想到了从前的种种,目露怀念,对柳明月也多了些亲切。
“你可是来添置物件的?”
叶朝歌主动挑起话头询问柳明月。
“回太子妃,臣女是来置办些东西,臣女不日便要出嫁。”
眼前的柳明月,与当年抢走乐瑶衣裳的柳明月有些不同,她的眉目间少了嚣张跋扈,多了些沉淀的味道,整个人没有那般的浮躁,仿佛已然长大了一般。
想到柳明月的身世,叶朝歌多少有些明了。
她是王妃的外甥女,很得王妃的呵护,宸亲王府出事,王妃接连失势,没了大树依靠,柳明月恐怕在柳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有所成长倒也不意外。
“可有什么为难的?”
叶朝歌此话,让柳明月微怔,“太子妃……”
叶朝歌笑笑,“你是乐瑶的表姐,若有为难,本妃或许能帮衬一二。”
柳明月没有想到,叶朝歌会如此说,更不曾想到会得此承诺。
一时间有些复杂,心头涌现了些许的酸楚。
如叶朝歌所想的那般,柳明月这两年过的一点也不好,生母早亡,继母不慈,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加之她本是女子,且被继母刻意养废,嚣张跋扈已然习惯。
随着宸亲王府的失势,王妃姨母自顾不暇,已然不能给她撑腰。
这世道捧高踩低乃为常态,人情冷暖亦是如此。
柳明月在这两年间,吃够了苦头,也受足了磨难,人都是在经历中成长,她也不例外。
逐渐体悟到,她已然没有了嚣张的资本,更没有挥霍的资格。
她长大了,克制自己的坏脾气,处处忍让退步,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自己才能过的好一些。
两年的时间,她受尽了冷眼,也受尽了排挤。
已然很久没有人对她散发出如此的善意,所有人都觉得,她是王妃的外甥女,没有生母的庇护……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好似她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般。
更有甚者,以踩她脸面为趣……
而叶朝歌,是第一个。
虽然是看在乐瑶的面上……
想到乐瑶,柳明月心中有些孤寂。
她不喜欢乐瑶,因为她是郡主,更有父母疼爱,可在乐瑶没了之后,她却思念她至极,那是她唯一的表妹啊……
“臣女多谢太子妃。”
柳明月郑重道谢,但却丝毫不提任何的要求。
现今的她已经很清楚,靠山山倒,靠水水干,靠人人走,人生漫漫,唯有靠自己。
她感激太子妃,但不会趁势而上,因为她太清楚,这样的帮衬,于她来说,是依赖,会让她产生惰性。
柳明月并没有久待,在谢过恩后,便带着她的丫头走了。
“她是,乐瑶的表姐?”
叶朝歌收回视线,点点头,“她的生母与王妃是亲姐妹,柳家的嫡女,我还记得,那年见她,怎是一个嚣张跋扈所能形容的,而今日,她却是改头换面,完全不同了。”
“柳家嫡女,我听说过一些,她是长女,好像并不是……”
柳家的事,墨慈多多少少听说过。
柳家现在的夫人是继夫人,柳明月为前夫人所出,继夫人过门后亦生有一女,也便是柳家的二小姐……
柳二小姐颇有雅名,反倒是柳大小姐,即柳明月,名声并不是很好。
世家诸事,并非什么稀罕。
“可要我帮着打听一二?”墨慈问。
叶朝歌点点头,“也好。”
按照柳明月方才所言,她要成亲了,成亲在即,却不见有喜色,虽也不见愁绪,但应当也不是太理想,让墨慈打听一二也好。
在日月小筑并没有挑到合适的,便决定再去他处看看。
最终,在一家东洋铺子里,挑到了心仪的。
叶朝歌挑的是一只千里望,用此能看到千里之外。
对此,叶朝歌试过,虽然不曾试过能否看到千里之外,但至少,能看到很远就是了。
依着绮罗的性子,这个物件给她,必然会欢喜。
墨慈则选了一穿琉璃珠的额饰,绮罗有戴额饰的习惯,这串琉璃珠的额饰很稀奇,在太阳底下流光溢彩,很是漂亮。
选好了主要的,两人又挑了些配物,等一切定好了,便差不多午时了。
此处距离第一楼近,当即便过去了那里用午膳。
在包厢里将将坐下,江霖便过来了。
江霖再未离京,这许久以来,一直留在上京,留在第一楼,这里已然成了他的家。
一开始或许众人会不解,后来渐渐明白了。
第一楼,是他和乐瑶初见之地,也是在这里,那个姑娘让他动心的。
或许是移情作用,他便一直守在这里。
哪怕只是守着,也情愿。
……
(本章完)
第1047章 :对手太弱,不堪一击
“喂,你就这么看着啊?”
叶辞柏指着不远处,正与江霖紧挨着说说笑笑的叶朝歌,戳了戳卫韫。
“何意?”
叶辞柏撇嘴,“你向来不是醋劲最大吗?你看看他们两个,先抱在一起不算,现在又把你一个人扔到一旁聊得起劲,虽然江霖是歌儿的二哥,可他终归是男子……”
卫韫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他是男子不假,可在我眼里,已然与女子无异了。”
与,与女子无异?
“什,什么意思?”
“你猜。”
叶辞柏:“……”
卫韫不再搭理他,看向正聊得热火朝天的江霖和叶朝歌。
眯了眯眼睛,这么一看,的确是有些碍眼。
想了想,走过去。
“歌儿。”
聊天被打断,叶朝歌疑惑的看向卫韫。
“你哥刚才挑拨我们。”卫韫脸不红气不喘道。
不远处听了个清楚的叶辞柏,一口茶尽数喷出。
啥玩意儿?
他挑拨他们?
他什么时候挑拨过?
“你哥方才说,你和江霖只顾着自己聊,不理会我,将我丢在一旁……”
此话一出,江霖和叶朝歌的眼神,如同两把利刃一般,嗖嗖的扫向叶辞柏。
“哥哥!”
“辞柏!”
叶辞柏欲哭无泪,连连摆手,“我没有,不是我,我真的没有。”
然后瞪向卫韫:“喂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啊?我什么时候挑拨过你们?”他那是挑拨吗?分明就是在看笑话好么!
再说了,他现在才叫真正的挑拨!
而且,还是一次性挑拨他和妹妹,以及和江霖的兄弟情分!
江霖和叶朝歌又一起看向卫韫。
卫韫又道:“你刚才难道没有说那番话?”
“我……”
叶辞柏说不出来。
那些话他的确是说过,可那也不代表他是挑拨啊。
江霖和叶朝歌的视线又一起转了回来。
被二人一起瞪着,叶辞柏咽了咽唾沫,“那个,我真没有,我发誓,相信我……”
可他们两人的反应,分明就不是相信的反应!
叶辞柏被盯的脊背发凉,“我真没有啊,而且,我有那么坏吗?挑拨的人分明就是卫韫,对了对了,江霖,他刚才说你在他的眼里,和女子一样。”
江霖看向卫韫:“和女子一样?”
“你和歌儿的相处,在我眼里,不是男女之间的相处,而是如同她和田娴儿她们相处时一样。”卫韫脸色不变的继续胡说八道。
“你!”
叶辞柏悲愤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
嘴拙的叶辞柏连忙找墨慈求助:“他们欺负我……”
墨慈摸摸他的头,“你呀,明知自己不是太子的对手,却偏偏去撩…拨,吃了那么多次亏,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我……”
叶辞柏想哭。
谁说不是呢,明明想要看卫韫的好戏,结果到头来,不但戏没看成,且反被将了一军!
他这到底图的什么啊。
“此事是他胡闹,你们莫要放在心上。”墨慈说。
叶辞柏不敢相信:“墨儿……”
墨慈对他眨眨眼,随之又道:“不过,太子殿下,您下次再吃味朝歌忽略您,还请不要再以旁人做筏子,您吃味直接和朝歌说便是,朝歌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末了,对叶朝歌说道:“朝歌,我说的对吧?”
卫韫:“……”
叶朝歌似笑非笑的看向卫韫,“这便是你说的一样?恩?”
火苗转移,叶辞柏得意了。
卫韫将他的得意看在眼里,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嫂嫂。”
被突然叫嫂嫂的墨慈,眼皮狠狠一跳。
“我听说之前兄长去了百花居。”
霎时间,墨慈变了脸色。
百花居是什么地方?那就是青楼啊!
她看向叶辞柏,“你去百花居了?”
叶辞柏瞪大眼,“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墨儿,你可是最了解我的,真的没有,我发誓。”
“太子殿下说你去了,这还能有假?”
墨慈的声音有些高。
叶辞柏急了,“我真的没有,墨儿,你相信我,我若是去了,还能不承认吗?再说了,我每次出门的行踪都有同你交代,这段时间,我根本就没有在外面用过膳,也不曾喝过酒……”
“你就算不相信我,你也该相信自己啊,你有在我身上闻到过脂粉味吗?我如果去了百花居,一定会染上脂粉味,可没有吧?而且,我出门穿的是什么样衣裳,回来的时候也都是同一件衣裳,并不曾出现过换衣裳的情况……”
人在某一个关键关头,最能激发自身的潜能,就好比此时的叶辞柏,他很慌,也很乱,但他的脑子却很清楚,为自己辩解,且说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
叶辞柏的一番有理有据的辩解,让墨慈逐思量开来。
的确是这样。
叶辞柏的为人她很清楚,如果真去了百花居那些地方,被卫韫拆穿,他不会这么理直气壮,而且,最近他回来时,的确不曾有过换了衣裳,脂粉味这样的情况。
墨慈皱了皱眉,看向卫韫。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人叫他去,他好像是没去……”
“什么叫做好像,我根本就没去!!!”
叶辞柏怒了,这货简直就是害人不浅,刚才的他还是太单纯了,竟然以为卫韫是在挑拨他和江霖歌儿的感情,现在再看,这才是挑拨!
挑拨他和墨慈的夫妻感情!
卫韫不疾不徐道:“这么说,真的有人邀请你过去百花居?”
“我……”
叶辞柏真的欲哭无泪了,“卫韫,你至于吗你,我不就是想看你笑话没看成吗?”
卫韫哼了哼,“我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