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女俩的齐心合力之下,叶朝歌的情绪好了许多。
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小铃铛依旧攥着的右手上。
“她这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啊,这么宝贝,让她给我看看都不给。”叶朝歌一边抱怨,一边在卫韫的面前上眼药,暗指女儿小气。
已然习惯了叶朝歌在女儿面前时不时小孩子气的卫韫,忽略她后面的话,“应该是父皇给的玉扳指。”
“玉扳指?”
“恩,昨儿个在宫里,小铃铛抠着父皇的玉扳指玩,父皇便摘下来赏给了她。”
叶朝歌抽了抽嘴角,“所以说,这是小铃铛要的?”
卫韫笑笑,“但也是父皇乐意给的。”
“这倒也是。”
既然知道了是玉扳指,叶朝歌也就没那么好奇了,不过,看女儿如此宝贝的模样,倒是有心想逗一逗她。
谁知,小丫头越发的鬼精,不论叶朝歌怎么哄,就是不上当,反倒玉扳指攥的更紧了,好似叶朝歌会抢一般。
到最后,想要逗人的叶朝歌,人没有逗成,反倒把自己累到了。
叶朝歌:“……”
……
卫韫和小铃铛的生辰过去后,很快,天气渐渐转寒。
这日,红梅回来,带回来一件厚实的披风给叶朝歌。
前段时间她和佑怀去狩猎,得了一张很不错的皮子,便做了件披风给叶朝歌,好在冬日里用。
说到狩猎,叶朝歌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小姐,怎么了?”
叶朝歌回神,对上红梅担忧的视线,笑了笑,“没事,我只是在想,你们两口子的小日子感觉过得不错啊。”
“小姐!”红梅红了小脸。
知晓她皮薄,叶朝歌打趣了一番便也见好就收。
“对了,你们过年可要回柔然?”
想到什么,叶朝歌问道。
说起来,自红梅嫁给佑怀以来,一直不曾回去柔然,和承曦一起留在上京。
“先不回去,扶芯还没有消息,暂时再等等。”
叶朝歌皱眉,“还没有消息吗?”
红梅摇摇头,“没有。”
“可有再继续找?”
“那倒没有,曦琼王坚持不让找了,所以也就没有再找。”
“我一直没太明白,曦琼王怎么会不让找了?”话说到了这,叶朝歌忍不住好奇。
这事早些时候她便觉得奇怪。
红梅也不清楚,她不是爱打听事的人。
红梅坐了一会便回去了。
送走了红梅,叶朝歌便有些疲累,进了内室休息,却躺在那久久睡不着。
红梅的到来,提醒了她一件事。
秋猎,好像即将来临。
而今年的秋猎,便是前世卫韫出事之时。
凤氏曾说过,他的劫难已然不算劫难,命运早改。
虽然如此,但不代表着可以大意。
看来,自己有必要再提醒卫韫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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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叶朝歌将刘嬷嬷等人遣退。
“父皇可有说今年是否举行秋猎?”
卫韫皱了皱眉,对她说道:“你的话我一直都记着,放心好了。”
闻言,叶朝歌松了一口气。
“恩,你记得就好,这不是玩笑话,你一定要记住,莫要逞强。”
“好。”
得了准话,叶朝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叶朝歌的话,卫韫的确一直都记得。
就算她今日不提醒,他也不曾忘记。
原本这事,他不觉得如何,但如今情况不同了,他的小祖宗身怀六甲……
卫韫眯了眯眼睛,心下暗暗有了个决定。
……
天气渐渐变寒。
眼瞅着即将到了万物冬眠的时节。
宣正帝想起已有两年不曾举办过秋猎,便有些心动。
“去,宣太子进宫。”
卫韫很快便来了,宣正帝便同他说起秋猎一事。
“父皇,儿臣不赞同。”
“恩?”
宣正帝皱眉,“又不赞同?”
“是!”
“韫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秋猎吗?怎地反倒排斥了起来?”
宣正帝眉头紧皱。
原本秋猎这种事,他若是起意了,直接下旨让官员安排即可,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招来了卫韫,先与他提及此事。
而这一切,概因前两年,每每到了秋猎或是狩猎时节,他这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概否决,问他否决的原因,他总能找到让人无法反驳的由头。
但宣正帝也不是傻子,自是发觉了不对劲。
可问他,他也不说。
今年又被否决,宣正帝便有些坐不住了。
“朝中庶务繁忙。”
卫韫淡淡道。
“忙?”
宣正帝冷冷一笑,“我看你就是在找借口,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连续第三年了,为何次次否定去狩猎?朕告诉你,莫要糊弄说什么朝局繁忙之类的话,你父皇年岁是不小了,但还没老到糊涂!”
卫韫眉目不动,“父皇不忙,但儿臣忙,儿臣案上的奏折已经摞到和小铃铛差不多高了。”
说话间,他意有所指的瞟了眼宣正帝。
……
(本章完)
第1040章 :太过情况,可是容易死得快
宣正帝有些心虚了。
这两年他陆陆续续将朝局之事移交给了他,自己是越来越闲,而儿子……
越来越忙。
宣正帝被他这一眼看的,心虚不已。
“咳咳……没那么忙吧?”
“要不儿臣命人送过来给父皇瞧瞧?”
宣正帝一听,连连摆手,“别别……”
没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吗?这奏折送来了,还有再回去的可能吗?
到时候,忙的就是他了!
“父皇若是想去狩猎,也不是不可以。”
“恩?”
“儿臣留下,父皇去狩猎。”
闻言,宣正帝眼睛一亮。
这个主意好。
可看着底下长身玉立的儿子,宣正帝难得有些愧疚了起来,“这是不是……”
“父皇若觉得不好,那便不去了。”
“……还是去吧。”
……
当日,宣正帝下旨——
冬日将至,万物沉眠,正是出行打猎勤加锻炼之时……
总结下来就是,三日后启程前往皇家猎场秋猎。
圣旨上还道:太子殿下代朕留于上京,朕不在期间,上京之中皆以太子之令为尊。
叶朝歌终于松了口气。
但有的人,却不安了。
月黑风高之时,徐府一处偏院之中。
卫成高居为上,耳边是两人的议论。
“太子竟然不去猎场,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此事只有咱们二人知晓,不可能走漏消息。”
“那太子是什么意思?他若不去,咱们筹谋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费尽心思挑起宣正帝出行狩猎的心思,到头来却被告知,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去!
“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却……”
两人议论纷纷,叽叽喳喳好不吵闹。
过了一会。
“王爷,您怎么都不说话?”
卫成冷冷一笑,“岳父大人让本王说什么?当初你二人私下谋划此事的时候,瞒着本王,如今事情没成,却怪本王不说话?岳父大人您倒是说说,您想让本王怎么做?恩?”
“我……”
徐国丈被卫成一番话怼的哑口无言,布满了沟壑褶皱的脸上,一时间颇为精彩,昏昏暗暗中,他的眼底冷光闪现。
拢在袖袍中的手,捏了捏。
早就察觉到卫成越来越不受控制,却没想到,他竟如此有恃无恐,说话更是毫无顾忌!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要和徐家撕破脸面?
徐国丈心头冷冷一笑,他走到今日皆是徐家的扶持,现在想要过河拆桥?
没门!
“王爷这话说的好生有意思,一荣俱荣一损具损,本官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王爷,虽然此事在安排之前不曾同王爷交代过,但本官也是有顾忌,毕竟,太子可是王爷的亲兄弟,本官不想王爷手上……染血啊!”
徐国丈一番话,说的丝毫不见客气。
卫成差点忍不住的冷笑出声。
“岳父大人慎言,太过轻狂,可是容易死得快!”
“你!”
卫成不理会徐国丈的恼怒,自顾自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衣袖,“岳父大人有句话说得对,一荣俱荣一损具损,不过,本王和太子殿下是亲兄弟也是事实,所以这损啊,怕是不能‘具’了。”
“本王还有事,告辞了。”
说罢,卫成头也不回的离开。
走出去老远,不出意料的听到身后的咆哮和瓷器落地的嘈杂。
卫成冷冷一笑,仰头望着天上的夜空,神情间说不出的复杂。
回到康王府时,许是在夜里停留的时间太长,他的身上透着彻骨的寒气。
“王爷,您回来了,您是要沐浴,还是先吃些东西?”
一个丫头俏生生的从里面出来,上前熟练的解下康王身上的披风。
卫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沐浴吧。”
“是,奴婢这便去准备。”
丫头退了出去,卫成立于原地眯眼望着其离开的背影。
“王爷怎么了,可是百合有什么不妥?”
卫成淡淡道:“良齐,你有没有发觉百合最近有些不太一样?”
良齐不解,“不太一样?还是那样啊,属下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一样,王爷可是发现了不妥当?”
“那倒没有,只是……”
感觉有些奇怪。
“王爷?”
“没什么,先看看再说。”
“是。”
……
陛下狩猎,朝中近日忙了起来。
在这忙碌之时,伯恩侯陆家一家回来了上京。
当天晚上,卫韫回来后将此事告诉了叶朝歌。
末了道:“最近天寒,能不出门便不要出门,你若想见侯夫人,我派人过去说一声请她来东宫与你相见。”
叶朝歌摇摇头,“再说吧,左右人都回来了,也不差在这一时半刻的,你且忙的,不必顾忌我。”
卫韫捏了捏她的脸,“待明日送走了父皇,我便不会再这般的忙,届时,我陪你过去侯府也可。”
“听你的。”
次日一早,按照钦天监推算的吉时,宣正帝带领大部队离京前往皇家猎场。
卫韫带着留于上京的官员亲自送出城。
此时东宫。
叶朝歌好奇的问过来的墨慈,“你怎么不随着兄长前去?”
此次秋猎,所随行大多为武将,只有少数文官,祁继仁和叶辞柏自是在其中。
圣旨上曾注明,官员可带家眷。
而墨慈作为随行官员的家眷,却不曾同去。
“你也知道我,对骑马狩猎不在行,去了也只是扫兴罢了。”
墨慈有自知之明,她如今连独自骑马都做不到,又何必跟着过去凑那个热闹。
叶朝歌笑了,“那你放心我哥自己去啊?”
“有外祖在不是吗?”
叶朝歌一愣,继而笑了起来,“这倒也是。”
闲话稍许,墨慈对叶朝歌说道:“前儿个娴儿去了叶府。”
“恩?”
叶朝歌顿了顿,“可是有结果了?”
“恩,有了。”
叶朝歌并未急着问是何结果,而是看了墨慈一会,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心下有了几分计较。
“定日子了吗?”
闻言,墨慈笑容加深,“日子还没定,不过也快了,咱们也该是时候准备些添妆了。”
“是啊,是该准备添妆了。”
最终,田娴儿决定与苏子慕一起,外放离京。
这个结果,并不是特别的意外。
……
(本章完)
第1041章 :我可以放下了
正如卫韫说的那般,宣正帝离京后,他便稍稍空了下来。
每日只需要抽出几个时辰安排一应事宜,在东宫与留守在京的官员议事即可。
在送走宣正帝的第二日,卫韫再度提起了陪叶朝歌过去伯恩侯府一事。
“你这人,怎么我不急,反倒你急了?”
叶朝歌好笑道。
卫韫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这小没良心的,当初急的人是谁?”
结果反倒怪他着急了。
叶朝歌拉下他的手,“疼,你捏疼我了。”
卫韫连忙给她揉揉,末了在她的鼻头上又亲了一下。
“还疼不疼?”
叶朝歌噘着嘴,“疼!”
卫韫:“……”
“我看你就是娇气的。”
一听他说她娇气,叶朝歌便不乐意了,“你竟然敢说我娇气!!!”
卫韫从善如流的改口,“是为夫娇气。”
闹了一会,两人便定下待明儿个若天好,便去伯恩侯府。
谁知,第二日郑芸先一步过来了东宫。
“臣妇……”
“芸姨,快莫要多礼。”
不待郑芸行礼,叶朝歌便快走两步将人扶起,“这里没有外人,芸姨可莫要与我生疏了。”
郑芸笑着应声,“好。”
一年多没见,郑芸的变化很大。
整个人变得柔和了,气质亦是大变,较之过去来看,现在这样的变化,感觉胜过从前。
叶朝歌在看郑芸的时候,郑芸也在看她。
“朝歌,看你眉目间的舒泰,芸姨便知你过得极好,如此,芸姨便也放心了。”
叶朝歌面上的光,难以忽视。
那样的光,若不是日子舒坦,是不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