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应该去查是谁在背后拿叶力的儿子威胁他吗?
“不然呢?叶全完好无损的归来,显然对方对他并未造成伤害。”左安淡淡道。
“可叶力被威胁了啊?”
“若不威胁,十三年前的事,又怎会真相大白?”
韩修儒顿了顿。
半响,感慨道:“这倒也是,若非叶力前来投案自首,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十三年前的叶二小姐的命运,会因为叶力的一己私利,而命运大改。”
感慨过后,韩修儒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这不对啊,叶力来投案自首,是因为有人拿他的儿子威胁他,那洪闯的父母,怎么也出现的那么巧?”
左安看眼至今还未反应过来的师爷,捏捏额头,提醒道:“那封信你不是也看过吗?”
只可惜,韩修儒并不能领悟他的意思,“是啊,看过了。”
“……字迹如何?”
“不错,字迹……不对,这字迹好像……”
见他终于领悟到了,左安又道:“洪闯一家皆不识字。”
韩修儒恍然大悟。
一家子不识字,洪闯怎么会识字?
即便他去了叶府学了字,依着他在叶府的那几年,也不可能写得出这么一手好字来。
“这么说,这信,是假的?”
左安淡淡道:“真也好假也好,叶力的确杀了洪闯。”
不论是叶力被威胁着来投案自首,还是那封假的信,叶力拐卖叶朝歌在先,杀害洪闯灭口在后,这些都是事实。
威胁也好,假信也好,都不过是逼叶力认罪的一种手段罢了。
而且,若非如此,真相又怎会大白?
毕竟,十三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即便当年有证据留下,过了这么多年,这些证据早已随着时间而褪色,淡去。
如若不然,叶力又怎会被威胁着来投案自首?
这也是,他明知这件事背后有蹊跷,而选择当做什么也不知。
他这人,虽然刚正不阿,为人也死板古板,但不代表着他一窍不通,人理不明。
……
一甯苑。
用过早膳,卫韫便回去了。
没过多久,门房来报,乐瑶,田娴儿和墨慈来了。
“朝歌,你,你没事吧?”
见到叶朝歌,乐瑶小心翼翼地问她。
叶朝歌摇摇头,“没事,我一切很好。”
“真的没事?”旁边的田娴儿不信。
叶朝歌笑笑,“真的没事。”
闻言,乐瑶和田娴儿面面相觑,依旧不太信叶朝歌没事的说辞。
昨日之事,以光速在整个上京传扬开来,宸亲王府和公爵府皆收到了消息,得闻当年的经过后,她们二人便气的不得了。
她们是局外人便如此,更遑论当年的受害人叶朝歌了。
“朝歌既然说没事,便没什么事,你们还不相信她吗?”墨慈出声对二人说道。
叶朝歌在一旁点头。
见她的确没事,并未受影响,乐瑶和田娴儿方才将心中的担忧放下。
“对了朝歌,叶思姝那祸害玩意儿呢?”过了一会,田娴儿咬牙切齿的问叶朝歌。
“应当是回了她的家。”
“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吧?”乐瑶问。
叶朝歌摇摇头。
这个叶府,已然没有了她叶思姝的位置。
“那便好。这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田娴儿对于叶思姝有此下场十分的解气,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表哥,你看到了吗,叶思姝终于有了报应。
她现在被赶出了叶家,从此不再是叶家的大小姐,且,她剽窃而来的第一才女,在上京已是臭名昭著。
只是……
即便如此,她的表哥,也回不来了。
想至此,田娴儿的眼睛微微泛红。
“娴儿,你没事吧?”耳边响起关切的声音。
田娴儿回神,眨眨干涩的眼睛,摇摇头:“我没事,我就是太高兴了。”
说完,她抽了抽鼻子,嗓音微哽又道:“若表哥泉下有知,他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
(本章完)
第522章 :第一才女的由来
表哥的英年早逝,一直是田娴儿多年来的心结。
也是她这些年来,明里暗里为难叶思姝的原因。
当年之事,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很多情感,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去,但对叶思姝的那份恨,田娴儿一直铭记着!
她的表哥很温柔,待她很好,比她的亲兄长还要有耐心。
每当她哭的时候,他都会第一个安慰她,哄她,待她懂事了的时候,表哥就时常跟她说:“待我们娴儿长大了,出嫁的时候,表哥便背着你送我们娴儿出嫁好不好?”
当年的小女孩现在长大了,也已到了说亲的年岁,过两年,她便可以嫁人了,可许下承诺,要背着她送她出嫁的表哥,却已经不在了。
过往林林总总,一一在田娴儿的脑海中浮现。
当着好友的面,她情难自禁,捂脸痛哭。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表哥的死,不能全怪叶思姝,若非表哥的心气儿太高,让自己陷入穷巷出不来,也不会郁郁寡欢英年而逝。
但,对于叶思姝,她仍是忍不住的去恨。
若非她偷窃了表哥的诗作,将表哥的佳作据为己有,并在之后反咬一口,表哥又怎会郁郁寡欢,最终让姨母姨夫,白发人送黑发人?
表哥的死,虽不是她直接造成,但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本来,对叶思姝她也没那么恨。
只是,叶思姝这女人太不要脸!
她记得很清楚,那年表哥去世后的一段时间,在一次宴会上,她遇到了叶思姝。
那日,凉亭之中,各家闺秀公子以菊作诗。
叶思姝所作诗句,再一次惊艳四座。
所有人皆拍手叫好,纷纷称赞其为上京第一才女。
可她却知道,叶思姝所作的那首诗,是她表哥手稿中的其中一首!
有了最初的前车之鉴,田娴儿学聪明了,并没有当众上前,而是悄悄的跟着叶思姝,待只剩下她一人的时候,方才上前。
她质问她,拿着她表哥的手稿,被人奉为第一才女,心中可有丝毫的愧疚和不安?
若她说有,也不会就此结下梁子。
可她没有,甚至反问她,“我为何要觉得愧疚?”
“为何?若非你剽窃了表哥的手稿,又反污他,表哥又怎会自此一蹶不振,郁郁寡欢而死?”
“这与我何干?他会死,纯粹是因为你表哥承受能力太弱,是他自己逼死了自己,他自己找死,与我有什么关系?!还有,我警告你田娴儿,你少将你表哥的死扯到我身上,你不嫌烦,我还嫌晦气!”
叶思姝又道:“真不知道宴会的主人是怎么想的,你表哥刚死就邀请你来参加宴会,晦气死了。”
这便是叶思姝。
什么温婉贤淑,什么上京第一才女,什么大家闺女,分明就是恶毒到了极点的美人蛇!
那一日,她扑过去打她,最终,依旧不曾占到便宜,甚至还被宴会的主人将她娘叫过去,把她接走。
之后,上京众所皆知,她与叶思姝结下了梁子,所到之处,有她没她,若二人皆有,必然是一番针尖对麦芒的针锋相对。
……
田娴儿哭了很久,激动的情绪方才逐渐平复下来。
望着面前三位好友,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哦,坏了你们的好心情。”
“傻丫头,莫要想太多,逝者已逝,生者如斯,若你表哥泉下有知,必然是不希望你一直沉浸在他逝去的痛苦中。”
墨慈握上她的手,轻声宽慰。
“是啊,你也不要太难为自己了,而且你看,现在叶思姝的报应来了,像你方才说的,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你且看着吧,老天爷早晚会收了叶思姝这个祸害!”乐瑶恨恨说道。
“老天爷很忙。”旁边的叶朝歌凉凉道。
乐瑶瞪大眼,“朝歌……”
叶朝歌看她眼未言,转向田娴儿,“当年你表哥的手稿,可有留下副本?”
“有的,表哥发现手稿丢了之后,便重新默写了一份,那份手稿姨母一直好生收着。”本来当年,他们本想让表哥带走,可姨母说,既然源头是因这份手稿而起,她不想自己的儿子死后,还要受这份手稿的纠缠。
对这份手稿,姨母的情感很复杂,又爱又恨,爱是因为,这是表哥的心血,恨是因为这份心血致使了表哥的死。
只是,这终究是表哥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的,姨母再恨,也保存的完好无损,每到了表哥的忌日,皆会拿出来看一看。
“朝歌,你想做什么?”墨慈疑惑询问道。
叶朝歌笑笑,“叶思姝剽窃了娴儿表哥的诗作这么多年,心安理得的成为人人追捧的上京第一才女,又恶人先告状,反泼污水,时隔这么多年,这笔账,也该是时候算一算了。”
说罢,看向田娴儿,“当然,此事我只是个外人,娴儿,最终如何决定,在你。”
田娴儿抿了抿唇,“朝歌,你会帮我吗?”
“自然。”她起的头,怎会不管。
“好,你帮我,我便和叶思姝算这笔账!”她自己有几分本事,没人比她更清楚,对于叶思姝,她根本不是对手,如若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一直被其压制着。
即便现在叶思姝落魄了,但她还是没有把握。
可若是叶朝歌插手,此事就不一样了。
叶朝歌的能力,她很清楚。
“那好,你且去将你表哥手稿拿过来。”
田娴儿闻言,什么也没有多问,点点头,“我这便回去找母亲。”
当即,顾不得打招呼,田娴儿拎起裙摆急匆匆的走了。
屋中,乐瑶忍不住好奇的问叶朝歌:“朝歌,你想怎么做啊?”
叶朝歌笑笑,“很简单……”
另一边,田娴儿从叶府出来后,便让车夫以最快的速度驾车回到安平伯爵府。
“娘,娘……”
田夫人正在与身边的嬷嬷一起挑拣京中尚未婚配的公子哥,为女儿择婿,听到女儿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无奈抱怨道:“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如此毛躁,她这个性子,我怎么放心送她出门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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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23章 :楚天寻
田夫人对自己的女儿,颇有些发愁。
田娴儿是她的老来女,且是唯一的女儿,自小便捧着宠着,生生把人给宠得不谙世事。
说起来,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庆幸的,毕竟女儿没有被宠坏,虽然性子单纯,但性情却是一点也不骄纵。
只是,性子太单纯了,也不是好事。
女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她是安平伯爵府的嫡女,日后要嫁的,必然是高门,有道是,高门大院,后宅繁复。
就女儿这般单纯的性情,日后只会是被人拿捏的份。
所以,对女儿的亲事,她是慎重了再慎重。
当初李家有意结亲时,她会同意,便是看中了李家后宅简单,那李夫人又是个明白人,女儿嫁过去,不会面对那些繁复。
可谁能想到,她千挑万选的李家,看似简单的李家,却有个单明如。
出了这档子事后,对女儿的亲事,她更加慎重。
一边顾忌后宅繁复,一边又要顾忌像李家那般,再蹦出个表妹表姐。
只是,这世上哪有那般的两全,最根源的问题,还是女儿的性子啊。
胡思乱想间,田娴儿跑了进来,气息粗喘,发髻有些乱。
见状,田夫人立马沉了脸,“快要及笄的人了,怎地还如此蹦蹦跳跳的没个规矩……”
“哎呀娘,您别着急说教,您先陪女儿去一趟姨母那边可好?”
深知母亲说起来没完没了,田娴儿急忙打断道。
“去你姨母那里做什么?”
田娴儿将方才在叶府的事说了一遍。
听后,田夫人沉默了下来。
“娘?”久不见母亲反应,田娴儿唤道。
田夫人回神,望着女儿略有些着急的神情,默了默,许久,“小喜,带小姐下去梳妆。”
“娘?”田娴儿急了,这时候去姨母那里重要,怎地还让她梳妆?
看出女儿所想,田夫人气道:“不是要去你姨母那吗,你就这样去?”说着,没好气的捏捏女儿松垮的发髻。
田娴儿恍然,登时笑了:“娘您同意了?”
田夫人叹了口气,“娘知道,这些年你对寻儿的事一直不能释怀,若因此能解开你的心结,还寻儿一个公道,娘怎会不同意?”
“娘……”
“好了,快去梳妆,趁着时候还早,我们早去早回。”
“谢谢娘。”
……
楚天寻,田娴儿的表哥,楚家三子。
楚家同系官宦之家,世代为文,乃是上京有名的书香门第。
楚天寻的爹现今身居光禄大夫,在朝中颇具影响力。
楚夫人与田夫人乃是一母同胞,姐妹俩关系极好,即便各自出阁嫁人生儿育女,姐妹二人的关系,也一直亲近非常。
得闻田夫人带着田娴儿突然到访,楚夫人颇为意外。
各自寒暄稍许,在田娴儿的催促下,田夫人道出了来意。
“寻儿的那份手稿?”楚夫人顿了顿,声音有些沉,问外甥女:“娴儿,怎么突然想起来要你表哥的手稿?”
“我……”
“娴儿,你不是一直眼馋你姨母后院种的荷花吗,如今这个时节正好结了篷子,你且去后面采摘些带回去。”
未等田娴儿把话说完,田夫人便打断道。
姐妹半辈子,楚夫人怎会看不出姐姐这是有话要单独与她说,当即派了身边得力的嬷嬷,陪同田娴儿去了后面的荷塘。
待人走后,田夫人便将之前女儿同她说的,以及自己的猜测,诸多种种,说与妹妹听。
楚夫人闻言瞠目,嘴唇张阖了半响,方才呐呐道:“这能行吗?”
“行与不行,不试试如何知道?事情已然如此,且让她们试试又如何?结果若是好,寻儿泉下有知,定能瞑目,即便结果达不到预期,也不会坏过现在,你说是也不是?”
楚夫人皱眉不语。
见状,田夫人又道:“当年寻儿之所以郁郁寡欢,便是因正名无望,心结难解,遗憾而去,如今,有机会能为寻儿正名,不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叶思姝这个第一才女是剽窃了寻儿诗作而来!”
“而且,那些诗作的确是寻儿的心血,凭的什么,叶思姝将其占为己有,享受世人推崇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