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人家不在乎呢。”叶朝歌撇撇嘴,不欲在此事上多言,询问起叶宇轩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说到叶宇轩,叶辞柏唇角的弧度彻底的弯了下来,“还在找。”
“莫要太着急,狡兔尚且有三窟,更何况是叶宇轩,上京这么大,他若有心藏,是如何也找不到,不过,是狐狸早晚都会露出尾巴。”
叶辞柏笑笑,“恩,你说得对。”
叶辞柏在一甯苑喝了两杯茶便回去了自己的清明苑。
傍晚,晚膳间,门房来报,叶思姝回来了。
回到一甯苑,红尘小嘴便叭叭的忍不住了,“这都让她回来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当晚的确无法证明她是去偷窃,只要书琪他们口径一致,左大人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有罪。”青岚说道。
“可也太便宜她了啊。”
“好了,你少说两句吧,小姐自有主张,还有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刘嬷嬷走过来,将聚在一起的几人打散。
待各自分开后,刘嬷嬷方才进了内室,“小姐,其实红尘说的不无道理,的确太便宜叶思姝了。”
叶朝歌浑不在意轻笑,“是不是便宜她,我们慢慢看,莫要着急。”
“是。”
“吩咐下去,思苑的一切照旧,嬷嬷,你去挑两个人送过去。”
“我们自己的人吗?”
“不必,随便打发两个人过去。”
“是。”
……
叶思姝无罪释放的消息,第二日便在上京闹得沸沸扬扬。
“还真给放了?”
“是啊,左大人说没有实质的证据,偷窃罪名皆由那丫鬟应下了,不放了她能怎么办?”
“真是气人啊,上次流言让丫鬟顶了罪,这次偷窃又是,这样的主子,哪个丫鬟还敢去伺候?”
“谁说不是呢。”
不止外人如此想,叶府的下人同样如此想。
在刘嬷嬷挑人给思苑送去时,府中没有一个丫鬟愿意,甚至有夸张的扑过去抱住刘嬷嬷的大腿,声称宁愿在旁的地方干粗活,也不愿去思苑。
刘嬷嬷无法,让青岚回去请示小姐。
叶朝歌得知后也不再勉强,此事就此作罢。
此时京兆尹大牢。
书琪抱膝靠墙而坐,虽然身处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可她面上却没有任何的凄苦,有的是轻松和舒心。
安静的牢房中,突然铁门打开,脚步声由远及近。
“书琪,有人来看你了。”
书琪动动僵硬的脖子,满面疑惑,谁会来看她?
在转头看清狱卒身后跟着的人时,瞪大眼睛,“书,书文……”
书文将手上的碎银子给了狱卒,“多谢大哥。”
“你们聊吧,但不能超过半个时辰,掐着时间出来。”狱卒叮嘱道。
书文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狱卒离开了,铁门开了又关,不一会,归于安静。
“书文,你,你怎么来了?”书琪爬过来,双手抱住栅栏,抬头仰望面前的书文。
一年多不见,书文好似变了个人。
温婉宁静,眉目平和,令人舒怡。
书文蹲下来,将手上的食盒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有几样书琪爱吃的点心和小菜,“我来看看你,给你带些吃的。”
听到这话,书琪再也忍不住,捂脸痛哭起来,“书文……”
“好了,莫哭了,先趁热吃。”透过栅栏的空隙,书文将小菜和点心一样一样的递过去,“一年多没见,我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变了没有,这些都是你以前爱吃的。”
书琪咬着唇用力的摇摇头,“没有,没有……书文,我没,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书文看着这样的书琪,也忍不住的红了眼睛,伸出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我不来看你,谁来看你,你放心,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给你带些吃的……”
书琪止住的眼泪,再度滑落,“我以前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当初佳雨同样对小姐不好,小姐又是如何对待她的?”书文轻声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以德报怨我做不到,但如小姐所说,不过是无愧于心罢了。”
“小姐……”
“恩,二小姐。”
书琪垂下眼睑。
“书琪,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何要顶罪?当初书悦是因为家人被叶思姝捏着,可你不一样……”
书文,书琪,书悦,她们三个皆是在五六岁的时候,便到了叶思姝的身边伺候。
书文和书悦是上京下面乡村的人,家里穷,姊妹众多,没有办法,方才去了大户人家当丫鬟。
而书琪,则是自小父母双亡,被狠心的叔叔卖给了牙婆,再几经周转到的当年的国公府。
当初流言一事,书悦因家人捏在叶思姝的手里,不得不担下全部的罪责,可书琪不同,她是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根本就不用怕受威胁,为何还要顶罪进来这牢房,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书琪抽了抽鼻子,“因为我不想再继续提心吊胆下去,我宁愿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也不愿再回到叶府,回到大小姐的身边……”
“大小姐,大小姐她,她现在太可怕了,你不知道,自从你走后,我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书文明白了,因为如此,她才会给叶思姝顶罪。
虽然不清楚在她离开后,书琪过着怎样的日子,但看她此时的模样,几乎能想象得到。
她会如此选择,也不奇怪了。
……
(本章完)
第487章 :这死丫头!
月朗星疏。
用过晚膳,叶辞柏叶朝歌兄妹俩自致宁苑出来
“看这月色,明天定会是一个好天气。”
叶辞柏仰头望夜空,心中暗自琢磨着,天气好的话,不如明天邀墨慈去郊外走走?
想想这个决定不错,转头问叶朝歌可要同去?
等了一会,却不见旁边人回应。
叶辞柏疑惑侧首看她,只见她在望着夜空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妹妹?”
连着叫了好几声,叶朝歌才回过神来,“恩?”
“你怎么了?可是因为叶思姝回来的事?”
叶朝歌愣了愣,摇摇头,“不是。”
“那你是……”
“哥哥,你这几日可有见过太子?”
“前几日在东宫见过,这几日倒没有。”叶辞柏恍然,“难道你方才发呆,是因为他?”
叶朝歌点头,“我好些时日不曾见过他了,我比较担心。”
之前杂事诸多,不曾注意,只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直到今日,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卫韫了,上次见面,还是在半个多月前的将军府。
和卫韫在一起后,他们两个像这样半个多月不见面很正常,可那是在他忙的时候,而如今朝局稳定,与北燕的议和也已然达成,据她所知,最近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他应当不会太忙才是。
半个多月没有消息,不见人,这让她不禁有些担心。
相较于叶朝歌的担心,叶辞柏则撇撇嘴,“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是太子殿下,堂堂太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早就……呃……”
剩余的话,消失在叶朝歌严肃又警告的瞪视中。
讪讪的摸摸鼻子,“我的意思是说呢,你不必担心,卫韫他好着呢。”
叶朝歌眯了眯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叶辞柏最怕她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你,尤其是眼睛眯起,那种感觉,阴森森的,有点恐怕,甚至让他感到有些怂。
“好了好了,我方才说错了话,之前你老说我有了媳妇忘了妹妹,我看你也是不遑多让!”叶辞柏哼哼抱怨,但看到妹妹眉目间化不开的担忧,又道:“你若实在担心他,明天我替你去东宫看一看行了吧?”
叶朝歌这才收起视线,仰头望着夜空,“明天定会是一个好天。”
然后抬脚先行一步。
原地的叶辞柏皱了皱眉,问身侧的长风,“你有没有感觉,我好像被小丫头给算计了?”
长风默了默,“少爷若是想知道,不若追上去问二小姐。”
叶辞柏:“……”
回到一甯苑,刘嬷嬷便将书文傍晚时分寻过她一事道出。
叶朝歌颔首,“我知道了,让她在外行走小心些,莫要被叶思姝撞上。”
“小姐放心,老奴叮嘱过了。”刘嬷嬷又道:“小姐,方才老奴一直在想,您说书琪会不会知道叶思姝与叶力夫妇之间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从书琪入手?”
刘嬷嬷点头,“书悦和书文不在了,书琪便是叶思姝身边最亲近的人,叶思姝和叶力夫妇之间的秘密,她不说全知道,但应当也知晓一些,小姐,要不要老奴去大牢走一趟?”
叶朝歌想了想,道:“试试也未尝不可。”
只不过,最终的结果不会太理想。
书琪知道叶思姝不少的秘密,这是一定的,若非如此,那晚在前厅,在她命人将书琪带下去时,叶思姝的反应也不会那么大。
只不过,这些秘密,应当不包含她想探寻的那一个。
为了那个秘密,本就缺银子的叶思姝一次又一次的拿银子出来给叶力夫妇,与他们见面甚至动用黑风黑女把风。
且,期间数度提及将军府,行为言语间极为顾忌。
她们能想到从书琪入手,叶思姝不可能想不到,倘若书琪知道,叶思姝怎会让她有机会泄密?要知道,她手上的黑风黑女,随便哪一个潜入大牢,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不过,试试也无妨,正如刘嬷嬷所说的,书琪或许不会全知道,但也能知晓一些,毕竟,她是叶思姝身边唯一的心腹!
“那老奴明儿个一早便去大牢。”
“让红梅陪您一起过去。”叶朝歌不放心的安排道。
刘嬷嬷应了声,“多谢小姐。”
刘嬷嬷知道,小姐让红梅陪她一起去,是为了她的安危。
叶思姝虽然此次受到了重创,但黑风和黑女依旧在她手上。
一夜无话。
在致宁苑用过早膳出来,叶朝歌便盯着叶辞柏看。
也不说话。
叶辞柏被看得一头雾水,还是长风在旁提醒,这才想起昨晚答应过今日会去东宫。
“现在的时辰应当还在上早朝,我即便过去了他也不在,等等再去。”
叶朝歌微微一笑,“我记得,哥哥今日要邀墨慈去郊外走走,不知道娴儿会不会去学士府看望墨慈呢?”
叶辞柏抽了抽嘴角,“丫头,我是你亲哥哥,你这么威胁你亲哥哥好吗?”
叶朝歌眨眨眼,“我没有威胁啊,只是在说事实。”
叶辞柏:“……”
没有威胁?
这还不叫威胁吗?
谁不知道田娴儿最听她的话,若是她去了学士府,墨慈还怎么和他去郊外?
他咬了咬牙,“行,你厉害,我现在就去!”
说罢,带着长风气呼呼的走了。
走出去一段距离,还能听到他的抱怨,“说我有了媳妇忘了妹妹,我瞧着她比我更甚,为了卫韫竟然威胁我这个哥哥,太过分了,白疼她了!”
留于原地的叶朝歌:“……”
上了马,叶辞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件事,昨晚提及邀墨慈去城郊走走的时候,他的好妹妹不是在发呆走神吗?
发呆走神的人还能听到他说什么?!
“这死丫头,果然在算计我!”
长风:“……”
“卫韫那厮呢?下朝回来了没有?”叶辞柏一路咬牙切齿的去到东宫。
海总管望着好似吃了炮仗往正殿而去的叶辞柏,连忙上前拦住:“小将军请留步,殿下昨儿个咳了一宿,方才喝了药睡下,小将军有事不妨跟奴才说,或是待殿下醒来可好?”
……
(本章完)
第488章 :卫韫生病
“咳了一宿?太子怎么了,病了?”
海总管点点头,“殿下病了已有好些时日了。”
闻言,叶辞柏拧眉,“这怎么回事,怎么会病了呢?”
海总管将事情道出。
叶辞柏听后,本想进去看看,可想到卫韫刚喝了药睡下,便打消了此念调转脚步,回了叶府。
一甯苑。
“妹妹。”
人未到声先至。
不一会,叶辞柏跑了进来,“妹妹,卫韫生病了……”
随之将海总管同他说的,复述了一遍。
原来数日前,卫韫夜里批阅奏折,南风粗心,忘了关窗子,导致他吹了一宿的冷风。
第二日便发热咳嗽,至今还未好。
叶朝歌蹙眉,难怪这么久不见人。
“哥哥,我想去东宫。”
叶辞柏颔首,“我陪你过去。”
当即命人安排马车,兄妹俩去了东宫。
过去的时候,卫韫还未醒,叶朝歌悄声进了内殿。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东宫,却是她第一次进到卫韫的寝殿。
偌大的寝殿被淡淡的药味充斥,顾不得好奇他的住处,来到榻前。
床上的卫韫睡得很安静,满头乌发铺散,黑色的单衣,将他的脸庞衬托的更为苍白。
叶朝歌心头不是滋味。
他生病许多日,她竟然到了今日才知。
难怪他经常叫她小没良心的,自己的确是没良心!
伸手轻轻的握上他的,自责,内疚,难受,还有心疼,数种情绪齐齐涌现,叶朝歌眼眶发热,鼻头堵塞,一时透不出气来。
卫韫临近午时方才悠悠转醒。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触目之中是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庞,微微有些错愕,“歌儿?”
“你醒了?”叶朝歌眼眶微红,“感觉怎么样?”
“你怎么在这?你哭了?”看到她通红的眼睛,卫韫立时皱了眉。
叶朝歌侧过头,“没有。”
卫韫撑着手臂坐起来,伸出手指勾过她的脸,指尖抚上她的眼角,“还说没有,眼睛红的快赶上兔子了,在担心我?”
叶朝歌不说话盯着他看,良久,扑过去抱住他,“你生病了为何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很内疚,我生病的时候,你都是很快知道,你生病,我却隔了这么久才知道……”
叶朝歌趴在他的怀里,声音有些哽咽,“这对你不公平。”
“傻丫头,你怎么能这么想,好了,我没事,别担心。”
说完,卫韫忍不住喉间的干痒,推开叶朝歌,侧过身咳嗽。
见状,叶朝歌一边去倒水,一边让外面的红尘进来。
此次过来东宫,她特意将红尘带了过来,便是让她给卫韫看诊,之前他在睡着,怕吵醒他,便一直不曾让红尘诊脉。
同时进来的还有叶辞柏。
“怎么样红尘?”
红尘刚诊完脉,叶朝歌便迫不及待地询问。
“殿下并无大碍,风寒引起的喉咙发炎,近几日殿下吃些清淡的再配上奴婢的方子,不出三日便能有所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