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韵】:想去 但是有补习orz
【徐美智】:其实我也……明天看情况吧!阿远和雅雅加油(^ω^)
消息嗖嗖往上刷,钟孟远翘脚捧着手机,怀里捧着快过季的半个西瓜,嘴紧张地抿成一条缝。
多少人助威,有没有排面,他都不在乎。群消息看似为自己宣传,实际醉翁之意不在酒,别有用心罢了。
又过了半个钟头,想撩闲的人一直不冒泡,钟孟远沉不住气,戳开列表最后的单人分组,啃半天指甲琢磨,删删减减打了个最没营养的‘在吗’。
发出去沉寂许久,等他写完作业洗了澡,九点多那边才回:?
钟孟远一个猛翻身,没擦干的发梢水珠抖落,洇湿一小块枕套,兴致勃勃正要把消息复制一遍,对面又回了条,大约已经翻过群消息了:
——我明天球赛。
钟孟远气鼓鼓吐了吐舌头,回得毫无破绽:那算啦,不打扰大神发功了[拱手]
没想到江川还跟他聊起来了:
- 然后呢
- ?什么然后呢
- 就这个?
- 不然呢(。)
- 没别的事找我了吗?
- 有,打架吗?
- ……
- [中指][中指][中指]
没管江川有没有再回,钟孟远甩手将手机塞在枕头底下,一头栽在床上睡觉去了。
新队名筛选了十几个方案,卡截止日期最后一天交上去,等陈子侑发现为时已晚,想改也改不了了。
“陈子侑后援队……”老欧声音藏着笑意:“想不到你对自己这么有自信。”
陈子侑老脸快丢尽了:“你觉得可能是我的主意吗?几个小屁孩合起伙整我。”
怎么取名才清新脱俗,几人讨论后得出结论一致——输可以,但丢人必须得带陈老师一份。
陈子侑企图拉人垫背:“老欧你想不想围观一下资本主义校园?我可以带你去,特牛笔,院区顶咱高中部一个半大,小广场的喷泉从来不关。”
哪儿像附中,逢领导视察才给开。
欧阳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挖一勺抹茶味超级杯,口呵凉气:“不了,我明天有课。”
并好心为他做了个阿门的祈祷:“带着你的后援团好好享受。”
“……”
第二天到了重青礼堂,两队选手打过招呼,各在后台一侧准备,前面重青学生会的几个学生有序布置会场。
领头的少年话不多,却很稳重,陈子侑把该交待的交待完要回席观战,走出后台发现少年早已等在那,见他出来颔首带路,路上简单为他介绍了馆内设施,一句废话没有。
陈子侑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少年倒是头一次见,本着打探敌情的心态叫住他:“同学,你是学生会哪个部的啊?”
“老师您好,我是会长,负责会场布置。”少年临走前答道。
没走出两步,被另一个男孩从背后扑个正着:“哥我这主意好不好!”
他反抗几下没挣动,被高他大半个头的男孩的双臂死死箍住,反手捏了捏对方手臂,无奈道:“你先放开。”
声音清冷,却无怒意。
尹灼笑嘻嘻地松手,跟在艾哲屁股后面转悠:“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出的主意好不好呀?”
“好什么,里通外国。”
“哪儿有,多沙雕多有震慑力啊?体现我们礼让他人、不求名次的好品质,哥你怎么能怀疑人家……呸,我的用心呢!”
“谁知道你,你以前不是附中的吗。”
“害,好几百年前的事了,现在我可是一心向重青别无二心的呀!而且隔壁取名也太没品了,你看搞得跟脑残拉拉队似的……”
两道声音渐行渐远。
陈子侑听得半懵半懂,往台上已经布置好的液晶屏上定睛一看——
【D市第XX届高中生辩论选拔总决赛】
正方:陈子侑后援队[梦夏大学附属高中]
反方:你们说得全队[重青第七中学]
陈子侑一抽嘴角。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馊主意想到一块去就算了,比沙雕附中也能输。
江川打的赶到重青七中时,比赛到了最后的自由辩论阶段,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来,找个避人的角落,捋了把狂风造型过的头发,双手并用努力往下压了压,效果甚微。
所幸谁也没察觉最后一排多了个人,观众席的灯光有意调整过,打光集中在舞台,江川无视了不断震动的手机,眼神翻山越岭,聚焦在前方意气飞扬的少年身上。
出了一身汗,额头的湿来不及抹去,他的能说会道的二辩手微微一笑,声音洪亮,开口就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我不同意对方辩友的观点的原因是——我们要是不上大学!大学老师就会变少,甚至食堂阿姨也会变少,岗位变少了就会有好多人没工作,好多人没工作他们就会吃不上饭,吃不上饭他们就会抗议,抗议甚至会带动战争,所以我们上大学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拯救世界啊!!”
江川:“……”
有事吗,什么**发言。
陈子侑彻底服了,心道这他妈辩个屁:“都这样了别说是我后援团了!”
tbc.
作者有话说:
来自其实他不是剧组的友情客串~
第19章 刚直易折
附中没有逆风翻盘,客场作战,不免有点小失误,让敌队抓住把柄猛攻,第四阶段反而放松了,全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撑到了最后。
猜到会输是一回事,但和奖杯失之交臂,一个多月的心血付之东流,说完全不沮丧不可能的。
合照拍完了,其他人逐渐散去,校区周六人流不多,几个小孩坐在七中门口的小店,一人对着杯奶茶反思。
陈子侑嫌这玩意太甜,喝两口放一边了:“行了,比都比完了,有什么好想的。”
钟孟远很快接上话:“对啊对啊,都过去了,坐在这伤春悲秋还不如求求陈老师请我们吃好吃的。”
就记得吃。
自己班学生,陈子侑损起来非常顺手:“拉倒吧,自由辩论就你一个败笔,一会吃饭你少吃点。”
钟孟远嘿嘿地笑,挠挠下巴卖了个乖:“老师我想吃烤肉。”
听到这话,几个小孩脸上有了点颜色,这个要吃火锅,那个提议吃日料。
请客是小事,陈子侑早些年不吃早餐的毛病把胃作坏了,日料实在无福消受,出声打断他们:“就火锅和烤肉,你们挑一个吧。”
于是话题转移到了讨论吃什么、怎么吃能把陈老师吃穷,几个人七嘴八舌地立志:“这顿饭我们要把陈老师吃破产!”
一群十几岁的小屁孩还想明着算计他,给陈子侑听乐了:“行啊。”
定了烤肉,陈子侑带领大伙儿杀到市中心商场五楼的烤肉自助,五十五一位限时两小时。交完钱,潇洒地拍拍手招呼他们:“进来坐,敞开了吃!”
“……”
太阴了。
吃吧,等于给陈子侑回本,亏了。不吃吧,饿了一下午有人请客还不吃,更亏了!
来都来了,吃还是要吃的。
男同学负责拿食材,女同学负责接饮料和小甜点,陈子侑一身懒肉,负责看座。
钟孟远大口吃肉,为了省肚子肥宅快乐水都没喝,转头见孟栗雅转了半天,就端了几个小蛋糕回来,不禁说:“我说姐姐,来吃自助你就只吃这种东西啊!”
孟栗雅瞪他:“要你管。”
她小心翼翼把蛋糕摆好位置,调完滤镜连拍了好几张上传空间,附文:谢谢所有在场的你们[心]
他们班大事上异常团结,小半个班的人心照不宣地穿了附中的polo衫来撑场面,乌泱泱聚在一块甚是壮观,结束了扎堆在礼堂门口,唧唧喳喳地安慰说已经很棒了,第二不丢人,后援队牛逼!
孟栗雅性格文静,但很少掉眼泪,被围在中间这么安慰,低头硬红了眼眶。
同桌也有人在刷空间,隔半个桌和钟孟远搭话:“咦阿远,你们班那个江川今天是不是也来了?”
“怎么可能,我们大神可忙了,我们这种小比赛,又没拿奖,人家怎么可能有闲心凑热闹。”钟孟远凉飕飕地接,手上和一条烤里脊做斗争,恶狠戳得肉咯吱作响,眉间紧蹙。
他很少说这么损的话,钟孟远这个人懂得察言观色,又嘴甜讨人喜欢,从不像今天这样口无遮拦,一句把对方听愣了。
陈子侑出去接电话了,桌上暂时没人管,还好有人替他圆场:“好了别说这个了,赶紧吃吧。”
“就是就是,你别往心里去,他没有怼你的意思。阿远你也少说两句。”
“我再去拿两盘鱿鱼。”
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和江川闹不和不是一两天了,说话难听点也能理解,各自提筷子吃东西不提这事了,剩问问题的人一脸茫然。
——不是,那空间有人说他放球队鸽子,翘了两小节比赛是怎么回事啊?
陈子侑到家门口了收到欧阳黎的微信:回来了带盒芝士饼干。
他回:跑腿费五块。
对方回:那再买两瓶凉茶,不然亏了。
折回去跑腿,陈子侑还挺高兴。
心说这是老欧跟他混熟了,两个月前做饭缺盐,陈子侑就坐客厅,欧阳黎硬要关了火自己下楼买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欧阳黎有低血糖,嗜甜如命,因为不吃真的会死。兜里时唱揣着小零食和糖果,和精英外表严重不符。
久而久之,学生知道欧阳老师吃糖的习惯,时常买完零食留出一小袋,下课红着脸送到讲台。
慢慢的办公室里攒了一抽屉,谁想吃自己过来拿。
文理的两间公共办公室特别近,只隔了两扇门。陈子侑时不时去他办公桌‘拿’零食吃。
也是怪事,他不常吃甜食,对甜度的接受度也低,却时常在拐去隔壁找欧阳黎吃午饭时,神不知鬼不觉顺走点饼干。
今天办公室内张营也在,欧阳黎站在椅子旁跟他讲话,没注意到他:“可以,那我的课窜到下周吧。”
张营说:“哪儿那么麻烦,你直接占下午第一堂不就完了。”
“上周体育课就没上,再占了不太好。”欧阳黎翻了下课表,抬头和张营确认:“下周星期二,二三节我连堂,您看可以吗?”
张营一贯看不上他的惺惺作态,冷笑一声:“欧阳老师真是比我这个做班主任的还体贴学生啊。”
欧阳黎摇头,温和地笑了笑:“您误会了,我只是下午碰巧有事,得提前离校。”
“哼,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张营没再接话,转身撞上要进不进的陈子侑,冷哼了声大步走了,招呼都没打。
欧阳黎:“您慢走。”
“张老师今天咋了,气性这么大。”陈子侑满头问号。
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欧阳黎等人走远了才说:“没什么,哪里惹到他了吧。”
陈子侑眯起眼,对他有事没事就喜欢把错往自己身上揽的行为很不提倡:“这个社会不是只有你做了什么才有人讨厌你。”
欧阳黎点头又摇头:“不是不理解,只是不能苟同。”
直觉告诉欧阳黎这事没完,吃完饭去洗手间的功夫,果然又让他碰上了。
“我好心好意把体育课让给他,他倒好,说他占了学生的体育课不好,这话什么意思,挤兑我这个做班主任的反而不体谅学生了?”
声音不难认,是张营。
欧阳黎的脚步一滞,陈子侑自觉跟着停住。
“人家可能是好心,张老师不要太计较了。”另一个声音试图劝解道。
“好心个屁,好人都让他装尽了。你真信他是档案错了才来附中的啊?哪有那么巧的事!当老师又不是当明星,我看多半是作风不检/点,J市呆不下去了才找关系调附中来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从哪儿知道的……”
“不然呢!就比如你吧,你要是档案错了不会和校方沟通换人吗?看他人五人六的,大老远跑这么远明摆着有事啊。”
“不过得什么事要搞这么大动静……”
“还能什么事,长得就不正经,多半和哪个学生搞上了呗。”
“……”
欧阳黎扶着门把,一字不漏全听了进去,呼吸兀然一沉,刚才和陈子侑说话的笑已经冷下去,嘴角平直,猜不透在想什么。
如果按照陈子侑早些年的脾气,碰到有人背后嚼舌根说闲话造谣,不冲上去打掉人两颗牙算轻的,但现在的陈子侑不会,欧阳黎也不会。
对方与他不同——过于根红苗正,同样刚极易折。
回头反思,这件事他做错了吗?
答案心知肚明,没有。
不与同事直接冲突,欧阳黎已尽力将手段最优化,可他又何尝不知,有些人的讨厌、诋毁,根本不需要经过本人同意,而刀尖刺痛的,正是他心里最碰不得的那块软/肉。
恶意从来没有理由,不讲道理。
头一回遇见这种状况,陈子侑第一反应是拽胳膊把人拉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