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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色》TXT全集下载_74(1 / 2)

他走了过去,抱拳道:“敢问夫人,您这句诗从何听来?”

妇人低头看了一眼下面的楼梯,说道:“阁下又是从何听来?敢情是耿公子捎给您的诗?”

胡濙恍然道:“那个神秘女子,是夫人的人?”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妇人道:“先生不像是本地人,远道而来,何不到城里先歇歇脚?走北门进城,说不定能见着热情的本地人招待,以尽地主之谊呢。”

胡濙抱拳拜道:“在下明白了。”

妇人转身先下楼去了,她一介女流,却是步履轻盈,十分容易的样子。胡濙也招呼姚芳等人下楼,他不动声色地看上楼的人,皮肤黝黑的一男一女带着个八九岁大的孩儿,像香客、也像游人。

一行四人匆匆离开了崇圣寺,到山下取了马。一个锦衣卫军士没上山,之前在这里守着马,于是他们变成了五个人,一起回大理城去了。

路上姚芳提醒道:“至今不知她们是甚么人,会不会是个陷阱?”

胡濙道:“咱们在云南没有仇人,若有个三长两短,沐晟脱不了干系。我要是怕死,就不当这大明朝的官了!”

姚芳在马上抱拳拜服。

一行人走北城门入城,胡濙揣好了四川布政使司成都府发的生员路引,正准备拿出来;但城门口的将士见他们是汉人,根本就不查,胡濙等人便牵着马大摇大摆进了城门。大理城虽然汉人少,却完全被明军控制了。

方进得北城门,胡濙果然又见到了那妇人,便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他们被那妇人带到了一条旧街,周围都是白墙小院,建得风格别致,似乎都住着白蛮人。胡濙等很快被妇人带引着,走进了其中一座小院。

三个锦衣卫军士留在院子里把风,胡濙和姚芳二人进了堂屋。妇人掩上了房门,便款款执礼道,“妾身见过胡大人,这位是……”

胡濙听她称呼自己,微微一愣,便道:“他是我的同僚,姓姚。不知夫人高姓大名?”

妇人离得很远,打量着胡濙和姚芳,“听说你们有朝廷密旨?”

胡濙和姚芳面面相觑。姚芳没吭声,胡濙道:“夫人是何方人士,如何知道此事?”

妇人终于答了一句:“我夫家姓段。”

“段夫人,幸会幸会。”胡濙抱拳道,“夫人有事何不在昆明城说,却要在下走数百里之遥?”

段夫人道:“此前我想找汉王,却反被他抓住关了两个月,汉王不相信我的话。而今我也不知胡大人是怎么想的,是否相信我。在昆明城里,您若也把我抓了,岂不糟糕?”

胡濙想了想道:“在下得到一点线索,立刻不辞路远到大理来,那便是诚心想查出真相。敢问段夫人,您又为何对此事有兴趣?”

段夫人冷笑了一下:“我只想对付沐家。”

胡濙点了点头,半信半疑道:“原来如此。”

他正琢磨着,想问这个妇人与沐家是什么关系。

段夫人沉默了片刻,这时犹自开口道:“建文帝就藏在大理,受段宝姬庇护。我与段宝姬有点亲戚关系,察觉此事后,潜入她的密室里,找到了那首诗。我怕她发觉,便没敢偷走原稿,只背了下来,因此其中有些字句有误。”

胡濙听罢两眼放光,忙道:“如何证实建文帝在大理?他究竟在何处?”

段夫人冷冷道:“兰峰山上的兰峰寺里。胡大人别想去看,您根本靠近不了。段宝姬的女婿是大理总兵官徐韬,徐韬是当年沐英过命的兄弟。胡大人这点人除了打草惊蛇,没有别的作用,大理官兵也不会听胡大人宣旨。胡大人只有一个法子,得用皇帝的密旨,求汉王调兵!”

胡濙急得直挠头,段宝姬果然和沐家有联姻关系,这和他的推论已经吻合了!

“可是,段夫人如何能叫我相信此事?”胡濙皱眉道。

段夫人道:“除非我再次冒险潜入段宝姬府邸,把原稿偷出来,让您对照建文帝的字迹。不过如此作为,我既可能被抓住,又可能被段宝姬察觉诗稿被偷。她会提前提防。”

就在这时,姚芳的声音道:“胡科官,末将请快马回昆明,让汉王调兵增援!”

胡濙打量着段夫人,又看姚芳抱拳立在那里。姚芳的主张,便是锦衣卫那边的选择!胡濙考虑了一阵、终于点头道:“即刻启程。”

姚芳道:“末将遵命!”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三天三夜

汉王长史府令:即日起诸护卫将士禁止在城中惹是生非,每日校场起操。

一大早,朱高煦便到了王府南面校场上,巡视护卫兵马。王府众文武照礼制,布置了校场。

朝阳初升,校场上便钟鼓齐鸣。前面有几百人正在载歌载舞,歌词大概像诗歌一般,“拔剑起淮土,策马定寰区……将军星绕弁,勇士月弯弧……”

没一会儿大伙儿就跳完了舞,诸军将士听鼓令旗号、陆续向城墙这边缓缓行进过来。

每队方阵都有个军士脖子上挂着牛皮鼓,另一个拿着唢呐吹起军乐。在嘈杂的鼓吹之中,又夹杂着“齐步走”等以前没有的稀奇口令,诸军列队遵照鼓令前进。

步骑一面行进,一面排列成了偌大的阵法,号声响过,数千人站在了原地。然后便开始起操了,众人拿着长枪、跟着教头呐喊着舞起枪法,就像做操一样,校场上一时间十分热闹。

朱高煦巡视众军,点头向周围的文武表示十分满意。

虽然场面有些不伦不类,但也无所谓。因为大明各路兵马的操练都各不相同,甚至编制也不一样,主要和每个主将家传的兵法习惯有关系。朱高煦在越州教习将士队列,大伙儿自然就认为这是汉王护卫军的习惯。

朱高煦巡视不久,很快离开了校场。此时他对教习将士没有兴趣,只想把他们都聚集起来、准备随时可以调动罢了。

他刚走进端礼门,便见王贵等在门楼里。远处承运殿前面,三百多亲卫、守御所将士正在负重跑步,他们跑完还要去文楼学读书识字。

朱高煦挥手叫大伙儿散了。这时王贵便上前俯首耳语道:“姚芳在城北的酒楼,说有要事。奴婢问他,他却只愿当面向王爷禀报。”

姚芳不是去大理了么?这时朱高煦听到姚芳突然回到了昆明,心里猜测:恐怕已出事了!

他回顾周围,正是早上、见王府内外到处都是当值的人。朱高煦立刻道:“备车。叫陈大锤、赵平带些人跟我出门。”

王贵拜道:“遵命!”

准备妥当,朱高煦换了身衣服便坐马车从东边的体仁门出去了。

他来到酒楼里,径直进了后面的院子,在一间客厅里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姚芳。姚芳上前抱拳行礼,看了宦官王贵一眼。

朱高煦见状,说道:“姚百户有事但说无妨。”

姚芳抱拳道:“胡科官在大理遇见了个姓段的妇人,得知建文帝藏在点苍山的兰峰寺。但兰峰寺受大理隐士段宝姬庇护,据说大理总兵官徐韬也是段宝姬的人。胡科官叫末将即刻回昆明城,请汉王调兵增援,搜寻建文帝!”

姓段的妇人?朱高煦立刻想起了段杨氏。他又询问姚芳,叫姚芳把妇人的相貌大致描述了一番,心下更加确信那个妇人便是段杨氏!

姚芳似乎也想借此事立功,接着劝说道:“末将见那妇人不像是要蒙骗咱们,不然她落到咱们几个兄弟手里也跑不掉,此事值得一试!”

“稍安勿躁。”朱高煦道,“胡濙等人的行踪,只要还没被段宝姬发现,此事一时便不用慌张。若是汉王府出手了,那时才应弹指必争,兵贵神速!”

姚芳呼出一口气道:“王爷言之有理。”

朱高煦道:“我先回王府,部署好再动手。”

姚芳抱拳道:“信已带到,末将先回大理,静候王爷大军前来!”他一脸倦色、却说又要马上返回,着实精神可嘉。

朱高煦却淡然道:“没有大军,只须一队精骑,足也。”

……

西平侯府正门外有一条大街;要从西平侯府去云南三司各衙门,一般都得走这条街。

街两边有不少铺子,其中一家铺子却关门几天了。

木板拼镶的大门里面,大白天也是光线黯淡。阳光从门缝里透进幽暗的房里,就像一条条有形的白线,细细的尘埃像小虫子一样,在里面轻快地舞动着。

昨夜刚下过一阵雨,天亮才晴。这房子有点漏雨,屋子里放着一只木盆,应该是房主放的,木盆里此刻正在时不时响起水滴的声音。

门里有一个女子背靠着木板,以很放松的姿势坐在地上。她的怀里抱着一把长木剑鞘,手边还有一张弩。

她的皮肤很苍白,虽然白,却缺乏光泽。脸比较小,脸颊以上都很饱满,下巴尖尖的,眼睛便显得比较大,却是两眼无神。

她的左手拿着一只已经变硬了的饼,咬一口她便要咀嚼很久。接着她便朝旁边的门缝看了一眼。一缕阳光正照在她的睫毛上,明亮的阳光让她的黑睫毛也变得仿佛苍白了,她眯起眼睛,马上又从门缝旁边挪开了。然后她拿起一只水袋仰头喝了一口凉水。

女子便是段雪恨。

……段雪恨的眼睛离开那一缕阳光,顿时觉得好受了不少。昼伏夜出的日子太多,现在她倒更习惯幽暗一些的环境,晴朗的白天太刺眼了。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天三夜,但她相信沐晟一定会从这条街上过,沐晟总有去三司衙门的时候。她就等沐晟这一次出门,然后就手刃仇人!

偶尔段雪恨也会想一个问题,按照母亲段杨氏的布局,揭发了沐晟窝藏建文帝,沐家全家都完了!这时段雪恨还去刺杀沐晟,有甚么用?

或许并没有甚么作用,或许也很有用……段雪恨很明白母亲心里的深深仇恨,必须要段家的人亲手杀死大仇人,她才能甘心;沐英和长子沐春都死了,最大的仇人自然要算到沐晟头上。

不管怎样,段雪恨最终遵从了母亲的安排。

这就是自己的宿命罢!取的名字就是雪恨,生在人世,便是为了报仇。若不报仇雪恨,那如许多年活着究竟为了甚么?

……段雪恨侧过头,又看了一眼门缝外的光景。街上一如既往,她马上又坐回了原处。

刺眼的阳光一晃,她感觉有点眩晕。恍惚之中,那些念了母亲无数遍的声音,像被禁锢在脑海中一样,再次回响起来。

那白语咒言,像深夜的凄厉冤魂,又像堕落到无尽深渊中耳边的风声,永远都缠绕在她的心头。

段雪恨不禁摸了一下手臂上的旧伤疤,每一道痕迹都仿佛能听到“啪”地一声鞭声,现在都还能感觉到那鞭打的疼痛。母亲说这点痛算什么?你生父被沐家的人用烙铁烫在身上,每一下都比这苦要痛万倍!

有时候段雪恨看到佛像,忍不住会想那些尽善尽美的菩萨,不知为何落进了无边地狱……这大概就是先父的印象。

而母亲是怎样的人,段雪恨却说不上来。若不是某些时候为了作戏,母亲从未面对她笑过;段雪恨大概也是这样,记不得自己甚么时候笑过了。

段雪恨甚至觉得母亲连女儿也恨,她恨所有的人。不过段雪恨身边唯一亲近的人,就是她的母亲段杨氏了;没有段杨氏,段雪恨也长不了这么大。

……二十年来,她学过很多东西,大多都是刺杀、下毒、开门、翻墙等本事。若是在阳光下和武夫们打斗厮杀,她并不一定比别人强;她要的是趁人不备、突然偷袭!

上次在梨园的事再次浮现在眼前,原以为必然得手的袭杀也失手了。那次事件给她留下了一丝阴影,段雪恨此时心里更加没底,觉得刺杀这些带兵打仗的武夫并不容易。

所以三天以来,段雪恨一直很怀疑,这回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沐晟、真的能成功么?

但是,错过了这次,正如母亲所言、一旦大理的事发,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机会亲手手刃仇人了!

段雪恨每个一段时间,便侧目从门缝里看一眼,从这里看出去,正好能清楚地看到外面那条街的情形。就在这时,一队人马出现在了沐府正门楼外,正缓缓向这边过来!

段雪恨的身体马上紧张了几分,眼睛停留在门缝内,仔细观察着街上的情形。她希望看见沐晟正骑在马上、而不是坐车!

过了一会儿,她总算瞧清楚了,一队侍卫簇拥着一辆马车,恐怕里面坐的人就是沐晟……

段雪恨心底一冷,忽然一种恐惧感涌上心头。她原以为早已心如死灰,不会害怕任何事,却没想到此时仍然生出了莫大的恐惧。

此刻她在怕失败,还是怕死?她说不上来,恐惧大概很难克制,人生来就有罢。

段雪恨重新坐回原处,拿起了手边的强弩,缓慢而长长地呼吸着。她微微闭上眼睛,想象着那队人马的位置;猜测着,拉车的马被弩击中后、那些人各自的反应和跑动的位置。

她内心里还有一丝慌乱。

段雪恨默默地在心里对自己说着话:人活着,若只有痛苦仇恨与恐惧,那死了或许便是一种解脱罢。至少那些她不愿意面对的苦和累,再也感受不到了。仿佛身上巨大的石头忽然被搬开了,一种轻松在向她召唤。

她猛地睁开眼睛,目光里只有冷冷的凶光,抽了一枝弩箭,用力拉开了弩弦。

第二百四十九章 阵仗太大

急促的马蹄声在空中回响,朱高煦挑开车帘前后看了一眼,感觉马蹄声不只从一个方向来。

城内通常不准驰马,此时街头的行人乱跑起来了。有担夫的箩筐滚落在地,果子洒了得到处都是,屋檐下晾的布料在风中乱飞。不知何处隐隐传来了一声慌张的喊叫……

朱高煦看到这凌乱的场面,顿时感觉到气氛开始充斥紧张。

但他一想:姚芳骑快马刚刚回到昆明,就算大理那边事发了,也不可能如此快就波及到昆明。于是朱高煦心里的一丝动荡也消失了,淡定地观察着周围。

在马队的护卫下、朱高煦的马车刚到路口,他忽然看见一个青衣女子踉跄着摔倒在墙边。她正挣扎着抓着墙想爬起来。

朱高煦定睛一看,一眼就认出了那女子,正是梨园行刺的女刺客!

不仅她那苍白的皮肤颜色比较特别,而且朱高煦记得她的长相。彼时在梨园、那刺客出手,实在让朱高煦深切地感受到了威胁和后怕,所以印象非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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