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相问题不大?”
“……”
“你想上航校,最好保护好自己身体。疤痕体质,首轮就会淘汰。”
“你怎么回来了?”温尔岔开话题,虽然心里担忧死了,怎么办啊,她这个坑,会不会影响招飞局招考?
可听他音色,现在不问为妙。
林斯义站起身,留一个宽阔的男人背影给她:“蓓蓓在这里吃饭?”
“哦不不不……家里人都等我呢!”开玩笑,这个时候留下来不等于找死?
关蓓蓓连招呼都没跟温尔打,慌不择路告辞了。
回到家里,看到上了好几天夜班的关城居然在家休息,关蓓蓓一下忍不住,抱着关城的腿一阵抽泣:“哥~哥~~”
“做什么?”
“哥~~~”
“说。保证不骂你。”
结果关蓓蓓说了后,不仅被骂,还被当场打一顿。
关城怒气冲冲,狠狠警告她,下次再去九区撩架,还敢带着温尔,他就亲手送她去寄宿学校,关起来,一了百了。
关蓓蓓原地去世。
……
吃过晚饭后,温尔在楼上写作业。
实则写得心不在焉。
林斯义下午四点到家,准备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她在外头闯祸,给了他惊吓不说,还将温婉低调的形象毁灭地点滴不剩。
她现在可能像个小太妹,在他心中?
“温温,温温!”熟悉的做贼心虚语调再次在楼下响起。
温尔一愣,看看时间都八点了,这关蓓蓓来做什么?
她拿着笔到窗边:“怎么了?”
关蓓蓓在下坡底下猫着腰,朝她急喊:“快下来。我带你看热闹去!”
疯了。
温尔再跟她走就是脑子不好,她板起脸,回:“不行。我现在不能再有动作。已经犯错了。”
“你傻呀!”关蓓蓓朝她急眼:“他们打群架去了,你不想看?”
“谁?谁们打群架?”温尔惊。
关蓓蓓说:“你下来我就告诉你!”
于是温尔放弃了自己脑子,随蓓逐流,再次来到九区。
九区的夜晚和三区一样。
黑沉沉,风静静。
但截然不同的道路布置还是提醒温尔,这里是别人家的地盘。
她之前有听关蓓蓓提过关城“校霸”的事情,说关城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不好,打架不要命,外面人听到他名字都闻风丧胆。
所以从小到大关蓓蓓无人敢惹。但关家父母也比较头疼,怕关城走上歪道,这些年好不容易在学校收了性子,成为一名教书育人的教师,但关蓓蓓嘴里的意思是,她哥本性难移,连警校最刺头的那些学生都怕他。
真有事惹毛他,出手还是一样吓人。
“你放心,我哥的战斗力绝对把宋飞打趴下。”关蓓蓓激动地在草丛里跺脚。
温尔搞不懂她的脑回路:“把人家打趴下,你哥前途不就毁了吗?”
“放心啦。斯义哥会管着他的。”
“他们为什么会凑到一起?”
“很复杂!我就是跟我哥摊牌后,他晚饭后往外走,我就知道他肯定要找人算账,我就偷偷跟着他,结果到你家门口,看到斯义哥也撸着袖子从里面冲出来,我当时都吓坏了,这么多年没看到他表情那么可怕过,他从来不打架的,学霸,运动高手,学校里到现在都留下他的传说,三年不跟女孩争第一,矜持又有风度……”
“说重点。”温尔觉得有些大祸临头,她可能要把林斯义前途毁了……
那么优秀的男孩,左曦等了九年的男人。
“重点就是,他遇上我哥后,两人一拍即合,学霸与校霸的碰撞,我可不得跟着他们吗,结果,半路碰到窦逢春回区,窦逢春一听有架打,激动地一下就拉上两人,还没开几步,蒋帆又从外面回来,他车上可拉着一车人呢,这帮人全疯了,呼啦啦地全冲进九区了。”
“要喝水吗?”关蓓蓓说地声情并茂,仿佛在表演单口相声,一副激动人心的亢奋表情。
温尔忍着吐糟她的冲动,讽刺她要不要喝水,她倒好,手一伸:“赶紧的,最好有瓜子!”
温尔服了,让她滚。
相比于关蓓蓓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温尔是敏感的。
林斯义只是她助养人,给他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她不能再继续麻烦他。
于是,趁着关蓓蓓调整好肺活量,两人一齐猫着腰,来到宋家的院墙之下。
这是一堵红砖墙,大概一米七高的样子。
她们在大门口没看见林斯义等人,估猜可能已经闹到人家家里了。
打算进去探一探。
“斯义哥在,打不起来,他可精了,小时候他们那帮人一起出去惹事,长辈听到都会问一句,斯义在不在?如果在,那他们就会说,哦,那没事。主心骨知道吧?有脑子的。放心,影响不了前途。”
“那他来宋家干什么?”温尔问住她。
关蓓蓓思考片刻,突然犯了难:“那不知道了。他从助养你开始,我就很不懂他的脑回路了。他很少管闲事的。用左曦姐的名言就是,恶名远播无情汉!可他助养了你……”
“唉……”温尔也学会了油嘴滑舌:“可能贪图我的美貌吧。”
“哈哈哈!”关蓓蓓笑地直拍大腿,笑完后,蹲在墙头上对她一招手:“我先下了哈。”
音落,嗖地一声,不见了人。
“喂!”温尔没有关蓓蓓的身手,跳了半天跳不上去,急地在底下低声喊:“你拉拉我啊!”
谁料这蓓蓓进去了就跟掉进了无底洞,再没个半点声音发出来。
温尔来不及做思考,两手扒住墙头,鞋头使了下力,终于“呼”地吐一口气,气喘吁吁把自己挂上了墙头。
“蓓蓓,我恐高……”
宋家院子一片漆黑,她刚低呼出这句,一道明显严肃的男声蹦出来。
“恐高你还爬?”
妈呀,听起来像林斯义的声音。
接着,灯光大亮。
好几部手机的探照灯,对着温尔一阵晃。
温尔被晃地头昏眼花,抬手背略挡着光,从指缝里看到,这片一开始乌漆墨黑的园子里竟然站了一大批男的,那阵仗好像她身为逃犯正在越狱,结果越进了警察窝,这些人正一级警备,禁言,禁止一切动作就等着她降落,自投罗网中。
“蓓蓓……”温尔看到自己的同犯正被其亲哥拎着后衣领,踮着脚尖,在半空中艰难摇晃的惨状……
“说了不准来九区,把我话当耳边风!”关城对着关蓓蓓一声喝。
喝地温尔差点摔下墙头。
幸好有好心人扶了她一把。
她不怕关城,她怕林斯义。
此时,他站在幽暗中,面色不明。
良久。
“怎么这么皮?”相比关城的恼怒,林斯义简直温柔,声音低沙又磁性,眼神颇无奈睨她一眼。转瞬移开。
像在逃避什么。
温尔以为他生气,正羞窘,忽地听他旁边的窦逢春问他:“斯义,老实交代,你是贪图小耳朵美貌了吗?”
“……”闻言,温尔脸皮热爆炸。
作者有话要说:林:我贪了吗?
留评撒红包,么么!
第12章 喜欢
他听见了。
刚才她在墙根下的胡言乱语,他通通听见了。
这一刻温尔无地自容,几乎不敢看林斯义的眼睛。
她觉得好尴尬。
窦逢春还不饶过他们:“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看上小耳朵的美貌了?”
林斯义转头,在黑暗中意味不明轻嗤一声:“想死?”
“好,不说了。”窦逢春投降,然后对关蓓蓓说,“小姑娘你可以啊,平时左一个哥右一个哥,私下里就成窦逢春了?连名带姓叫地挺顺口?”
“你们扒墙角听我们讲话才可恶!”关蓓蓓张牙舞爪,后领子还被关城拎着,垂死挣扎的样子实在滑稽。
温尔也骑在墙上,上下不得,两个调皮捣蛋的姑娘谁也没比谁好哪儿去。
林斯义让她在墙上呆够了,脸皮也烧地差不多,才昂下巴,让离她最近的蒋帆把人抱下来。
蒋帆说:“我可不敢贪图小耳朵的美貌。”
“……”温尔糗地快哭。
林子里响起一片取笑声,拿她和林斯义调侃,“哎呀斯义,还是你去。”
“是吧,是吧,恶名远播无情汉,这名头可不能再坏了!”
“噗,让小耳朵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有时候少女的心思就像海,无风不起浪,风狂则浪大,就如那天老师问她是不是恋爱了,本来清清白白普通信件来往,少女的心思就进行不下去了。
一提笔,浑身不得劲儿,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此时,她也起了波澜。一双眼慌地无处安放。
调笑声中,他特殊的烟嗓低低沉沉四个字:“你们够了。”压着不耐,警告。
那阵笑果然就收敛一些。
温尔骑在墙上,垂着的眼皮下看到一只漂亮的男性手掌,掌心在月光下发白,她的角度甚至能看见上面的纹路……
“看什么?”林斯义一边剑眉挑起,命令:“下来。”
温尔闷头,像只可怜巴巴的小鸡,跳进他掌心中,被平稳落地。
“我们刚才开玩笑的。”她诚恳道歉。为刚才损毁他名誉的事情。
林斯义岔开话题:“为什么爬墙?”
“来看热闹。”
温尔老实回答后,似乎听到关蓓蓓抽冷气的声音。
林斯义点头:“宋飞不在家。热闹看不成了,要不哥给你打一套?”
“你想打也可以。”她笑。
林斯义:“……”
小半年没见,他这妹妹似乎换了芯?
……
温尔岂止换了芯,简直换了人。连相貌都越发成熟,身材更是没得说,在包厢里脱完外套,胸型姣好一片。
完完全全的大姑娘了。
林斯义收回目光后找到空调遥控器,将温度打低,不一会儿,包厢里就有人喊:“哎呦,暖气好像不制热?”
“外套穿起来。”
“不,我找一下遥控器。遥控器呢?斯义,在你那儿吗?”
林斯义散漫翻着菜单,眼皮抬都不抬:“不在。”
那人无法,只好将外套穿起来,一边穿一边怨念呆会儿吃东西麻烦。
温尔也感觉到冷,在林斯义椅子的背上拿过外套,往身上裹了裹。
林斯义嘴角翘了翘,将菜单抵到她面前:“点。”
他手指细长又漂亮,像文人墨客纤尘不染的手,温尔盯着看了两秒,完全没在意到菜品是什么:“我刚吃过晚饭不饿,你们点吧。”
林斯义点点头,然后给她点了一堆美容养颜圣品。她和关蓓蓓两个人吃的肚子差点捧着出门。
饭后,窦逢春提议去唱K,“宋飞那个鳖孙让我架没打成,今儿晚上一堆精力我得去发发。”
“找女人发不得了么。”
“滚一边去,还有两个未成年呢!”
“……”
一帮男人凑一起时不时就话锋偏差。林斯义深恶痛绝,当即带温尔离开。
他走后,有人在他位置上发现遥控器:“靠!什么意思啊,把咱当狼防?”
“哈哈哈哈!”余下一帮人大笑:“没救了他。瞧咱的眼神跟牛粪似的!生怕动了他家鲜花!”
连关城都表示甘拜下风:“当哥。林斯义NO1。”
NO1的林斯义是真宝贝温尔。
这姑娘长得贼招人惦记。连眼高于顶的蒋帆都在第一次见面沦陷,可想而知招人到什么地步。
他又不能像正常哥哥一样叮嘱她不要早恋之类的,显得管得过宽。只好趁着休假的日子拼命压榨她的剩余空间。
温尔能感觉到林斯义对自己的好,但是,她真的受不住啊。
每天早上林斯义带着她来一套军体拳,雷打不动,接着就开始踢沙包,声称训练她的腿部力量。
温尔差点把腿给踢瘸了,才勉强在他脸色上讨来一个好。
那天,宋飞拎着大包小包营养品找来的时候,温尔正被林斯义在练功房折磨地嗷嗷哭。
“啊啊啊……”她本是内敛之人,发出这种一连串的痛声,可想而知的场面多么惨烈。
“端腹——六十秒!”林斯义显然失望,满脸的戾气,“这部分我是不是讲过?”
“讲过……”温尔躺在垫子上,双腿合拢离地四十五度角,两胳膊也紧紧收拢在身侧,端腹其实已经算她熟练掌握的技能了,但在一套基础散打招式下来,她连碾死只蚂蚁的力量都丧失,再来一组端腹,就真的想哭。
“你的拳头没有力量,给我挠痒痒吗?”
“我怕打痛你……”
“呵。”林斯义一扯唇角,冷清的黑眸漾出一股邪气,“凭你?”
“我知道我菜……”温尔说,“但你不能逼我,不然我就要下三路了。”
“行。你起来下三路一把。”
所谓的下三路无非踢裆,抓头发什么的……
林斯义做为男的,显然踢他裆来得比较有效果。
温尔从垫子上爬起,被折磨到干枯的双眸,盯着已经摆好姿势,即使她很菜,也依然够“尊重”她,全然迎战的林斯义,心里苦笑连连,她握拳,突然一指窗外:“宋飞来了!”
林斯义分神。
温尔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头顶撞了他下巴。
林斯义闷哼一声,防裆没防下巴,当即就痛不欲生。
“兔子急了还咬人……”温尔喘着粗气,凶凶地望着他。
林斯义捂着下颚,一双好看的眼痛地闭合,“嘶”声抽气。
“……”这下换温尔傻了,“林斯义,你没事吧?”
“叫我什么?”林斯义痛上加痛,睁开眼不可思议看她。
小姑娘完全没有知错的意识,一张运动后泛着大面积粉的脸蛋上,是羞涩又勇敢的笑:“林、斯、义。”
一字一顿,无法无天的很。
林斯义心头一动,又气又好笑:“再叫一遍。”
“林斯义。”温尔的眼神分明写着:我还怕你吗。
他本来就不是她哥哥。
这辈子也不想再叫任何人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