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没等安安开口,小酷哥就响亮地回答道,安安她在踩泥的时候,突然脚软跪在泥坑里,她说有点痛,我们问她哪里痛,她不说话,就流血了。
安安小声道我去洞里就好了。
山洞里有些孩子还没成熟,而不少女人怀孕,还有些女性有自己处理生理期的办法,乌罗并没有特别上心过,他最熟悉的就是琥珀,对方就像从来没有例假一样,每天都非常生龙活虎。可是他们并不是每天都待在一起,很多时候琥珀有自己要做的事,起码乌罗跟她相处的时候,基本没注意过这种事。
这本来就不是男人的事,乌罗就一直没有提。
去洞里?乌罗问她,你们肚子痛,流血,都去洞里?
安安点点头,她没觉得这事很羞涩,只是皱着眉,情绪与其说是尴尬,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小孩子在泥里打滚后被家长发现了灰擦一下就好了,会止血的。
灰?乌罗错愕道,这会一直流吧?
嗯。安安惊讶道,巫,知道?
乌罗的脸微微抽搐了下,看着安安惊讶而好奇地目光,诚恳道我真的是男人,你不用怀疑,我只是知道,你们这种情况是三个天黑天亮到七个吧?
安安摇摇头道是两个到四个。不过她没有再反驳,而是继续道,多擦点,就会黏住了。
这
乌罗都顾不得尴尬了,他用手扶住额头,一时间不知道该钦佩这群女人的身体跟免疫力,还是该震惊于这种方法的古老与原始,即便是拿布包装草木灰,他都不至于这么惊讶。
他抿抿唇,头一遭觉得蚕丝的事实在该快点提上行程。
这样乌罗皱眉道,小酷你去烧水,给安安洗澡,把身上的脏东西洗掉。
安安紧张道不,不可以碰水的。
不要紧,你不要坐在里面,用淋的,不要洗头。乌罗叮嘱她,用热一点的水洗,别用凉的,也不要洗头发。然后拿薪他们的毛巾擦,就说是我让你用的,要擦得干干净净,不要擦灰。等做完了再到屋子里来找我。
安安一下子被乌罗的脸色震住了,她呆呆地点点头道噢好。
而小酷哥只听了一半就去烧水了。
乌罗把兔子接过手来,这只待会还要给安安暖肚皮的,他带着兔子进了空荡荡的房间,将折叠好的被子重新铺开,他刻意放在天窗底下,这会儿晒得还有太阳的余温,摸起来很暖和。
两块新兽皮拼成席子,大肚陶罐重新点起火来,他到地下室拿了陶罐煮起热水,这才打开箱子走进去。
这群孩子遮蔽身体的衣物只有兽皮,就算去女性专区拿相对应的用品也没地方使,再说乌罗对那些完全不了解。他推着车子在超市里闲逛专挑,便宜的布跟毛巾买,那种几块钱或是才十来块的,又拿了一大罐红糖跟蜂蜜柚子茶。
后者是买给自己喝的。
等安安来敲门的时候,乌罗的水已经沸腾了,他舀出来给自己泡了杯蜂蜜柚子茶,正在喝,口腔里带着微微酸甜的柚子香气。
巫?安安有点紧张地捏着自己的兽皮裙。
进来。乌罗看着小姑娘苍白的脸色,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往下扫去,她腿上的淤泥已经洗干净了,肌肤上还有热水洗后淡淡的粉色,的确认真清洗过了,就指着角落里的兔子让她抱着,抱着它吧,会暖和点。
安安迷惑地应了,不明白巫为什么要自己抱着这只兔子,不过兔子抱起来很暖和,又乖巧温顺,她觉得冰凉凉的身体似乎都缓和了点,倒是很乐意好。
她还将自己带着的毛巾递了过来。
那毛巾上是什么都可想而知,乌罗从容拒绝了她,递出崭新的毛巾让她自己垫在身下,告诉她等好一些后把这些拿去一起清洗,然后将调好的红糖水递过去。
睡一觉吧。
乌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慈祥而不是尴尬,不过很可能是失败了,导致安安略有些畏怯地看着他,他猜测自己的五官上涌现出来的大概是狰狞。
这种事真的过于令人发窘。
可是安安有点迟疑,她想了想,才说道,我已经好很多了。
原始社会的纯净性就在于此,他们会为了生存下去做出恶行,就如同首领他们试图掠夺阎的所有物,就如同连山部落提高有关人的价格,这些利益与他们的生活紧密相连着,如同发现腐肉的野兽,试图竞争多一口食物。
然而他们又过于乖巧听话,不光是安安,连琥珀也同样,即便再辛苦,再劳累,他们仍会任劳任怨地完成一切布置下去的任务,仿佛不知疲倦的机器人。
这种纪律性令乌罗无言以对。
他们没有独立的人格,一切都紧密相连着,围绕着团体来运作。
睡吧。乌罗平静道,你这个样子久了,很可能会生不了孩子的。
安安听到这样的话,脸立刻发白了不少,她震惊地看着乌罗,结结巴巴道真真的吗?
真的。
安安立刻将红糖水喝完,躺在了被子上,她仰着头,任由乌罗将兔子抱出来放在地上乱跑,那柔软的棉被第一次由她个人独享。乌罗轻柔的举动不知怎的令她有些想流泪,安安不明白心里涌动的情绪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寒意脱离身躯,她被温暖裹挟得昏昏欲睡,轻声道巫,我跟你生孩子,好吗?
乌罗哑然失笑道你还太小了。
我已经大了。安安不明所以,她勉强睁着眼睛道,我明年就可以生孩子了。
说这句话的要是一个女人,也许乌罗还会稍稍动心,可惜安安还是个孩子,于是他只是抚了抚安安的额头,找不到这孩子眼里半点□□与爱意。
这只是繁衍,不过接近确定父亲的繁衍罢了。
不。乌罗的手从安安的头上撤回来,他温柔道,我都够做你父亲了,安安。
安安困惑道因为我还不够好吗?她沉默片刻,好似有点难过起来,倒不是因为乌罗拒绝她,是我不好,身体没有那么好
她显然有些自卑。
乌罗摇摇头道不是,我只是他顿了顿,脑海里莫名其妙闪过阎的脸,他摇摇头将其甩去,平静道,我还没有找到想一起生孩子的人。
生孩子的人?安安茫然道,不是,都可以吗?
乌罗轻叹一口气道不可以。
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乌罗的确恐惧这群原始人,然而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又有金手指在手,他并没有那么担心自己。只是生活得越久,异类的感觉便越清晰,他们的确都是人,的确同样拥有喜怒哀乐,然而从认知就彻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