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雁不动声色地和墨麒传音入密道:我还是觉得不大妥当。你可有能够察觉人内力的蛊虫?若是无花和原随云用什么法子恢复了内力,便能直接万蛊噬心,将他们杀死的那种。
墨麒看了姬冰雁一眼:我已经下了。
这三人都是在被影子人救起后,因残杀辽人而被抓的。石观音内力走火入魔而死便罢了,无花与原随云既然没死,按照道理来说,确实应该将处置权交给辽主。但不论辽主是想将他们斩杀,还是想将他们留着活着折磨,都不能给这两人任何重新再起的机会,所以在方才,墨麒已经悄无声息地将蛊虫给他们下过了。
耶律儒玉直到他们站在院里商议完,才恰好踩着点似的姗姗从自己屋里出来:诸位,此案既然已经结了,你们是准备在辽国先住一晚,休息休息,等到明日再启程,还是现下便走?
花满楼想了想:我们还需得将千山鸟飞绝中的那些士兵与牧民送回去,这一来一回,怕是就已经是黄昏了
宫九警惕地看着耶律儒玉:那又何妨!送完人便走!
陆小凤嘿笑了一下:九公子,你这般匆忙做什么,也不赶着做什么事。我们在辽国这么几天,天天奔来奔去便是办案、探查,今天大家又都与敌人交手过,都很累了,就多住一晚么。
墨麒抿了抿唇,他自己其实也有点想走。虽说确实如陆小凤所说,已经很疲惫了。但和疲惫的赶路比起来,他更不想再继续和宫九在辽国多呆一晚他还记得前一天耶律儒玉差点对自己下杀手,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的事情。
我应该与九公子分开一段时间,也许就能静得下心,专注精神,定神修心了。墨麒默默地想。
他的心里涌起了一阵不想分开的不甘愿与不舍,但这样的感觉,更加让墨麒坚定了要与九公子分开的想法。
我要没有时间了。墨麒想。但我已经答应了师兄一定要活下来
墨麒看向还毫无所知的宫九:而且我也确实想活下来的。
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日后的长久。
我应当这么做。
墨麒在心里反反复复地说服自己。
耶律儒玉走到墨麒面前,笑容里有几分叫墨麒毛骨悚然的慈祥:多留一夜吧,饭菜都准备好了,莫要浪费。他半是劝说半是威胁地道,为了帮你们办案,我可是连红玛瑙金珠都送出去了,难道你们却连一顿饭都不愿同我一块吃吗?
顿时无法拒绝了的墨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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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将千山鸟飞绝的牧民、士兵们送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牧民们激动地点起了篝火,为了庆祝部落的同胞们回归而围着篝火跳起了舞。陆小凤则受到了先前还骂得他狗血淋头的孩子的热情拥抱。
孩子一只手牵着自己的阿爹,另一只手死死抱着陆小凤的腿,埋在陆小凤怀里边哭边道:你、你特别好!你一点也不丑!特别有脸!我不要你头顶长疮脚下流脓了呜呜呜呜,你是好人!
陆小凤带着慈爱宽容的微笑,摸着这倒霉孩子的脑袋瓜子,其实一句都没有听懂。
花满楼看着月色下终于与家人重逢的那些士兵和牧民,道:这次来辽,虽然影子人的线索又断了,但看这些家庭幸福的样子,我们做的一切还是值得的。
陆小凤身体一僵:!
对啊,线索又断了!
想到等到回宋,又要面对笑眯眯的赵祯,陆小凤不由地绝望地一把抱住了还在哭的孩子,很有种想要与这孩子一起抱头痛哭的欲望。
七皇子府,雪梅林中。
树梢上坐着的纤细身影正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腿。
耶律儒玉走进梅林时,看见的就是万树梅花中掩映的那人,他总是带着一丝挥散不去的薄凉的眸子,瞬间被一种汹涌到难以抑制的感情点燃了,总是不急不慢的步子此时也带上了几分急切。
这些梅花,你可还喜欢么?耶律儒玉站在树下,仰着脸柔声道。
他这样仰望着树上的人的神情,就仿佛在看着自己此生唯一的神明一般全神贯注,又无比憧憬。
树上的人伸手,摇下了一片片梅花瓣,落在耶律儒玉的脸上,他都不愿移开眼睛,任那些花瓣拂过他的面颊,停在他的唇畔,点缀在他殷红的眉心痣边。
喜欢。
耶律儒玉的嘴角几乎控制不住的扬起来:你喜欢就好。
树上的人扬起脸,看向南方。
你在看什么?耶律儒玉轻轻问。
树上的人道:我在看人。
耶律儒玉:什么人?
伤心的人。树上的人又荡了荡腿,你听过这句诗么?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我听过,但我不喜欢。耶律儒玉靠在树边,微笑着道,那不是我的性格。如果是我,我定是会与心爱的人共赴黄泉的。既然已经准备好与心爱的人皆为白骨了,又为何要可怜呢?我更喜欢另外一首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死,也分不开我们的。
树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欺身到了耶律儒玉面前:但还有另一件事,能够分开我们。
耶律儒玉轻轻握住面前爱人的手:但这件事不会发生。
墨唐低声道:你对他下手了。蛊动了。
耶律儒玉仍然笑着:可我并没有真的伤到他。
墨唐轻声道:你知道的,在我心里,他永远比你要重要。
耶律儒玉轻轻吻了一下墨唐的手:所以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他。他握着墨唐的手,引着她摸了摸自己眉心的那颗红痣,在墨唐的指尖触到那颗红痣时,从红痣的四周,居然徒然生出了八根细爪来,所以我才让你下了生死蛊。
他看着墨唐,眼神偏执又热烈:为了你,一切我都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宫九:我把你当情敌,你却想当我岳父????
龙曜:准确地来说按照攻受那应该是你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