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嚣张如花孔雀的安然现在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沈夏时很懂得揣摩人心,她知道慕柔很在意别人提起她小三的身份,所以每一次跟她见面都要让反复提及这个词语,仿佛要在她身上打下烙印。而安然,她虚荣且追逐名利,更重视自己的事业,沈夏时随便激一激,她自己就先露出马脚了。
安然烦闷的将烟头扔在垃圾桶,压低了声音:“你想怎么样?”
“给我跪下磕头。”她的声音十分轻柔,丝毫没有任何的威胁和压迫,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容,旁人看了丝毫不觉得这一桌有什么不对劲。
“你休想!”到底是娱乐圈呆惯了的人,平时被粉丝和经纪团队捧惯了,早就习惯颐指气使和高人一等了,现在被沈夏时威胁已经让她在发怒的边缘了,更别提要让她跪下磕头,那简直是侮辱她!
而事实上,沈夏时就是在侮辱她。
这让安然十分不爽,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们母女没在沈夏时这儿没有讨到一点好处,每每不是被打就是被骂,安然被安博贺和慕柔保护得太好了,与沈夏时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有时候沈夏时要对安然动手之际都被安博贺挡下了,所以安然倒没有见识过她整人的模样,这么一来就以为沈夏时是个好拿捏的柿子。
她突然掀翻了沈夏时面前的甜点,抬起了下巴瞪着她,沈夏时看着桌上被打翻的东西,这是沐则给她买的,她的脸色也因此冷了几分。
而赶回来的沐则正好就看见这一幕,他的姑娘乖乖坐在那里,纤瘦的身体披着他大大的外衣,仿佛一阵风就吹得走,另一个女人嚣张跋扈的坐在她面前,一脸凶相的掀翻了她面前的甜品。
这场景任谁看了都会心疼沈夏时,更别提沐则,他现在十分后悔将沈夏时一个人留在这里,胸腔内更是气血翻涌,几步走过去将安然一脚踹开。这一脚凶狠十足,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也惊呆了不少人,沈夏时站起身看着他,小手拉着他的袖口,很委屈的模样:“她欺负我。”
她平时装模作样的一副可怜样足以让沐则心碎,现在更是让他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沐则忙把她抱进怀里,手指抚过她水雾的眼帘,见她没哭才安心下来,男人哑声安抚:“想怎么出气?”
“我要她给我跪下磕头。”她这话说的就像一个赌气的孩子,可眼里却满是恶趣味。
“好。”他低低的嗓音里全是对她的纵容。
沐则这辈子三类人不打,老人,女人,小孩儿,但要是碰上沈夏时的事儿,通通都是狗屁!
地上的安然还没有缓过神来,茫然的看向沈夏时和他身边的男人,她刚刚是被这个男人踹了一脚?还是她刚刚想搭讪却没能成功的男人?
刚刚在咖啡店里,沐则矜贵孤傲的模样让安然确信,这世上除了他没有人能配得上她,于是她头一次鼓足勇气想去搭讪,谁知道他身边的女人是沈夏时。
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姐姐,安然一向是很不屑的,既然自己的母亲能从沈夏时母亲那里抢男人,她相信自己也有这个本事,所以她根本没把沈夏时放在眼里,甚至在那一刻自以为是的认为沈夏时只是这个男人的玩物。
但是他现在竟然为了一个玩物对她动手?
安然看着冷着脸逼近的男人,眼里恐慌:“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想干什么!?”
沐则像是提一块破布似的将安然从地上拽起来,突然踢了她的膝盖一脚,一声脆响,隐约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安然控制不住的跪在沈夏时面前,腿上的疼让她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气,双眼惊恐的瞪着沈夏时。
沐则见不得沈夏时被这般恶毒的眼神看着,心里一阵烦闷,作为一个习惯于舞刀弄枪的男人,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沈夏时,其他人就只有领教他心狠手辣的份了。
他重重踢向安然的背脊,她整个人趴在沈夏时的脚下,不知道沐则究竟是用了怎样的力道,疼得她连呜咽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无助的趴在地上。安然的发丝早已经被冷汗打湿贴在脸上,背部被踩住,整张脸不得不紧紧的贴在冰凉的地板上,脸上的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狼狈的模样简直与平时的光鲜亮丽判若两人,她就那么卑微弱小的匍匐在沈夏时脚下,如蝼蚁,如尘埃。
沈夏时看了一会儿,缓缓蹲下身把她的头发撩起来一些,轻声说着:“跟我斗,你再去修炼个百八十年吧。”
安然像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忽然就痛声哭泣起来,牙关咬得十分紧,一副要将沈夏时剥皮抽筋的凶狠模样。也是,好好一个明星被打成这个模样,任谁心里都要满腹怨恨的,不过沈夏时才不怕,她和慕柔这对母女俩的仇再多添一笔也没什么。
沈夏时是一个斗志昂扬的人,对手不认输,她更不会,对方卑鄙无耻,她也算不得多么高尚,反正都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如就来比比谁更狠毒。
她起身,见身旁的沐则还一脸憋着火的模样,小手放在他胸前轻抚了两下,笑得美丽动人:“我们走吧。”
沐则站着不动,双眼死盯着地上的安然,仿佛还想把人抓起来毒打一顿,沈夏时抱着他的胳膊摇了两下:“我不想在这里。”
这世上有百炼钢,自然也有绕指柔,沈夏时只要语气稍微软一些,沐则就愿意被她牵着鼻子走。他搂着沈夏时走出去,准备另外给她买些好吃的哄哄她,姑娘乖乖的跟在后面,她突然想起安然说的那句话,于是拉着沐则小声说:“她说这世上没人会爱我。”
“胡说!”沐则压低了声音怒斥,继而百般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低哑的声音里有些无奈,却带着甘愿沉沦的温柔:“我爱你,夏夏。”
第24章
沈夏时想,这世界上的爱情大概都是始料未及的,过去的这段时间她还在跟沐则插科打诨,自己没完没了的躲着他,而他也锲而不舍的追着她跑,很多事好像冥冥之中就已经确定了,她和沐则就是要互相牵绊的。
沈夏时曾经不止一次的猜想沐则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弄死她,不管是怎么样的,那场景铁定血淋淋。而现在,他却半跪在自己面前,认真的把暖宝宝贴在她的身上,他的动作小心谨慎,好像生怕弄疼了她。
沈夏时静静打量着沐则,他的眉眼是凌厉的,像是被精心打磨过的利刃,带着久经风霜的料峭寒凉,鼻梁非常挺,两片薄唇微微抿起,侧过头时下颌骨的线条上还有两根青白的血管,一身端正而严谨的黑色西装,浑身上下满满都是男性荷尔蒙。
她盯着看了好久,耳边突然响起他低沉玩味的声音:“看够了吗?”
沈夏时忙回神,身上贴满了暖宝宝,像是随身携带了一个小暖炉,一点不觉得冷,她朝他笑起来:“你就是去买这个?”
“嗯。”沐则嗓音听起来挺淡,目光放在沈夏身上看了一会儿,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刚刚我不在,怎么不还手?”
沈夏时可从来不是好欺负的人,别人不惹她还好,真要惹了,她能把你的窝给你掀翻,最重要的是她没心没肺,哪怕做惯了坏事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时常让人恨得咬牙又拿她没有办法。
她眨眨眼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才不会放过她。”
奈何她今天的打扮实在太过软糯,没有一点杀伤力,看起来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就连她说话的语气都让人觉得只是小姑娘家生气之后的玩闹罢了。
不了解沈夏时的人以为她多善良多正义,只有身边的人才知道,她一颗心早就黑到底了,能不惹事就算好的,别指望她对你抱着什么善意。
她就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处事圆滑,如鱼得水,八岁的时候能忍辱负重活到现在,那城府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姜昕和杨谨有时候开玩笑会骂她一句心机婊,沈夏时觉得这是夸奖,要没这点聪明劲儿,她还真活不到现在,早八百年被慕柔母女整死了。
沐则捏着她的耳垂低笑,他的声音过于磁性,眼神灼热的看着她,让沈夏时慢慢红了脸,她侧头想去躲,没躲过。被沐则重新拉进了怀里:“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坏蛋。”
沈夏时的手从他怀里往上伸,微微有些冰凉的手指捏住沐则两只耳朵,她凑在他脖颈下,亲了一口男人性感的喉结:“那你是大坏蛋?”
沐则禁欲多年,以前是不感兴趣,现在遇上沈夏时,别说是她有意无意的撩拨,就是她什么也不干就盯着他瞧两眼,他也能受不了,现在只觉得浑身燥得难受,这煎熬程度比他出过的任何任务都来得重。
他的喉结滚动两下,低下头去看沈夏时,她已经从他怀里起身坐好,安静的从包包里掏出两块巧克力,一块递给他,一块被她咬在嘴边,还有半截露在外面。
沐则盯着她粉色的唇瓣和那截深色的巧克力,微微眯起了眼睛,沈夏时问他:“吃吗?”
他突然按住她的后脑勺,温热的薄唇贴上去咬下沈夏时嘴边露出的那块巧克力,同时撬开她的齿关,舌头卷来她嘴里的甜蜜,在离开时吮了一口她的下唇,暧昧低哑的嗓音轻轻响起:“我的夏夏,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