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
杰佛里知道自己完了,大著胆子问了一句:“他没有坐船吗”
“那小狐狸哪有那么笨,会用费兰卖他的船票他一定是经由陆路离开艾哈迈的。码头发生的事全是障眼法。”
“但我们封锁了全城呀。”
“有一种人,能逃过城门士兵的盘查:走私的商人。要是抓到走私的商人,那城门士兵收受贿赂的事也就暴露了。杰佛里,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从今天起你要换住处。”
“第几层”杰佛里苦笑道。
“十三层,监长办公室。”
杰佛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了老半天,才弄明白。
“麦芽的代理是看守长,兰斯的代理是监长吗”
他让手下收拾房间,一个人走出伦伯底,叫马车赶往麦芽。他要把升迁的事告诉德摩尔。
到了酒馆的内室,德摩尔正在和人交谈。那人看到杰佛里进来,闭上嘴不说了。
德摩尔道:“没关系,继续说。都是自己人。”
“哦。萨达特死了。费兰三天之后死。要把那边的势力接收过来吗”
“不,让他们自己选继承人。一切照旧。地下组织的权力太集中,格雷堡会不高兴的。杰佛里,你有事吗”
杰佛里微笑。
与此同时,一支由十二辆马车组成的车队,正行进在艾哈迈与阿穆尔之间辽阔的平原上。兰斯就躺在最末的马车里,整日缠绵于病痛。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兰斯为了让雅希蕾娜学会烹饪,叫她跟小雅学习。不料小雅大小姐的厨艺相当糟糕,雅希蕾娜以六岁小女孩的学习能力,将小雅的厨艺发挥得青出于蓝,兰斯一尝之下,就病倒了。
商队的头领,莱曼先生是个和善可亲的老头,为兰斯腾出了一辆马车养病。
他们逃过瓦勒的追查,却没逃过艾哈迈少女艾莉莎的跟踪。艾莉莎追上车队,将赶车的鲍利一箭射下,抓住他领子说,他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肯特爸爸是多么难过,他这样自毁前程,肯特爸爸是多么惋惜,他这样
艾莉莎哭了一整天,坐进马车,不回去了。自此,兰斯的逃亡队伍又加了一个成员。
除了肚子经常难过,旅途其实还蛮惬意。可是兰斯却总不开心。他自己知道,他再无法像过去那样开心。快乐已经被永远的锁在艾哈迈。
他告诉鲍利,从今以后,他不会相信什么奇迹,只相信自己的计算。
于是就有一天黄昏,鲍利在车厢外大喊:“快来看啊,真是奇迹”
兰斯爬出车厢,但见夕阳紫色的霞光涂在满天细碎的云絮上,灿灿然,像极了怒放的秋风菊。兰斯看得一阵神往,发起呆来。
这时,艾莉莎骑马跑了过来,与马车并行。少女眼望著鲍利,悠悠唱道:
那梦幻般轻盈的舞步
恍如爱的低语
那明亮的笑颜自负而又纯真
像每一朵曾经怒放的秋风菊
把心情系在鸽哨的尾巴
飞跃紫色的大海
美丽的女孩啊,从你手心中吹走的
是未被察觉的爱意
兰斯皱起了眉头:“这首歌”
“怎么,你听过吗”
“好像听过。这首歌唱的是什么听起来,有种淡淡的伤感。”
“这是艾哈迈最有名的歌啊”艾莉莎不无得意的说,“是咱们的领主大人年轻时做的。他年轻时是个冒险家和魔法师西索、战士博梅尔、圣女依西娅一起并称轻歌四侠,四处吟游,很有名气呢”
“啤酒肚领主”
“领主大人”艾莉莎责怪的瞪了兰斯一眼,“这首歌,讲的是少女情怀。害羞的艾哈迈少女,不敢对心上人表露心迹,就托付给盛开的秋风菊。在艾哈迈,一个女孩子主动邀请男孩子陪她看秋风菊,就是表白说喜欢你的意思。”
说完,艾莉莎用美丽的眼楮望鲍利。
“我不喜欢那花。味道怪怪的,有点腥。”大汉说。
艾莉莎不小心把一壶热水倒在鲍利手上。
打打闹闹中,黄昏渐渐过去。夕阳的霞光隐没,从天角飘来一朵乌云,笼罩在平原上空。
兰斯坐在马车尾,默默无语。雅希蕾娜凑过来,把小脸儿贴在他胸口,身子缩成一小团。
他沉浸在忧伤的旋律中,无法释怀。
原来如此。
我们在千万人中苦苦寻找著命运不轻易给的幸福,却在不经意中擦肩而过。
以为是自由的引导与召唤,匆匆赶赴,而错过了爱的声音。
忽然看见,雅希蕾娜仰著小脸,瞪著大大的眼楮,正看著自己。
“兰斯哥哥,你在哭吗”
“下雨了。”
兰斯温柔的扶著少女的肩膀,把她推进车厢。雨点随即落下。
天空静静落雨,撒满星落寂寞的平原。
在每一簇哀黄的野草中间,总有一片翠绿的嫩芽,倔强的挺立著。
第049章 金鲨号上的贵客
伦伯底狱堡的逃狱事件,固然在艾哈迈掀起了一番轩然大波,但在瓦勒宰相和葛朗台侯爵的力压之下,终于没有给芬顿政坛造成太大的震动。芬顿九九九年的春天,在一如既往的平静中到来。
随著春日渐暖,花事缤纷,天上的候鸟也渐渐多了起来。南方的克兰而来,过了艾哈迈,终于到了芬顿中部的德容郡。
德容城西有一个闻名全国的小码头,码头前一条长街,是全城最繁华的所在。楼阁装潢奢华艳丽,犹胜德容的领主大人特伦特伯爵的居所。
此间的房屋装饰,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光是每年的维护费用,便要超过其本价不少。
纵然肯出大价钱,雇佣大批佣人每日保养修缮,想长年维持亦不可能,因为房屋装潢采用的多是旧时代遗下来的怪奇古董,或精灵族制作的纤丽造物,打理保养极尽繁琐,任管家怎样用心,佣人怎样勤勉,做久了也难免心生倦怠,而使整个街面的外观一落千丈,难以恢复。
一句话,这里的装饰如同年节时的排场,根本不能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