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边,听着不远处皮鞋咔咔的乱响和叫骂,哈哈大笑起来。
186、丑事
“人渣”“畜生”“妈的,老子要把他碎尸万段”龙川火车站的会议室里,京城来的几个大人物怒不可遏的跳脚大骂,他们现在一人一身铁路制服,因为全身衣服都被墨汁泼了,作为出急差的他们自然不会带换洗衣服来,只好穿了铁路制服。头上也是湿漉漉的,因为全身都是墨汁,不得不在火车站员工食堂里用冷水洗澡了,不过即便如此,会议室里仍旧弥漫着一股墨汁的味道。
作为来这里一个多月的方秉生自然衣服也有,虽然不至于穿铁路制服,但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一张黑墨漆漆的纸,两眼含泪、咬牙切齿:那张陛下给他发的私人圣谕已经变成了手里这张黑乎乎的东西,谁也不会猜到那是曾经要被封在玻璃镜框里挂在家里的宝贝
因为他被兜头浇了两次:第一次不必说了,第二次他因为上车晚,就坐在靠窗的位置,被劈头盖脸泼了第二次。车厢里人身上全是墨汁,加上那股味道,没人撑得住,大家只好跳车“逃生”。为了躲避记者记录下自己的丑态,一群人狂奔到火车站,方秉生才发现自己里衣外人全被浇透了,慎重之极放在西装内口袋里的圣谕也变成了黑漆漆的墨水纸。
这个咬牙切齿的恨啊,真想宰了郑阿宝一百遍。就在他暗自神伤的时候,陆站长开门窜了进来,满屋子的墨汁味道让他眼睛一瞪,随后装作没事人一样,把一份电文轻轻放在方秉生面前,什么也没说就兔子一样窜出去了。
方秉生打开电文一看,又是如被五雷轰顶:他老板翁建光再次恢复了粗犷豪迈的江湖底蕴开头又是个:“你狗日的姓方的”,把方秉生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无能,说他懒惰,说他眼珠子被狗吃了,让他不惜代价帮助钟家良成功,否则回来有他好看的。
方秉生自然不知道钟家良为了前方将士浴血冲锋,又跑去找翁建光一通整:虽然其实很欣赏方秉生的才干,愣是装得对方秉生极端不满意,用贷款威胁翁建光。翁建光也不知道实情,自然就以为方秉生真的没好好干,让民主党吃瘪了,民主党吃瘪也无所谓,但不能让自己到手的鸭子贷款飞了啊立刻把受到的压力两倍加给了方秉生,让这个前线的大将真的是跳楼的心都有。
看完电报,那边易成等人也气急败坏的商量完了,他们敲着桌子对方秉生嚎叫,大意就是如下:方先生,陛下对我们说干得好,对郑阿宝狗贼说射得好,这是两头夸奖我们虽然心安了一点,但是不能放过郑阿宝那个狗贼这个场子你一定要给我们找回来龙川已经上达天听外连四海,这里一点失败都不容许你要替我们报复那个狗贼若是搞定了,我们对你大大有赏
“我也没办法啊,谁叫钟二仔以前底子太烂,被人翻出来了,我能怎么办”方秉生坐在那里长吁短叹。旁边山鸡一直在悻悻的嗅着自己身上还有没有墨汁味道,此刻抬起头冷笑道:“洋药的各位,钟二仔被宰只是第一步,谁知道剩下的几个人有没有案底呢我们生哥再牛,也牛不过法律牛不过成群的记者啊。”
易成愣了一下,一拍桌子叫道:“反击之前,先巩固自己阵线先严查他们三个,别介又被郑阿宝找到借口弄死”方秉生两手一摊说道:“那几位都是你们的人,我也不好办啊怎么查”
山鸡今天也被泼了墨汁,也跟着丢人,面对郑阿宝还找不回场子,心情极坏,嘴上叼了根烟,手里拿着火柴有点阴阳怪气的说道:“是啊,一群贵会的老爷,有的也认识王秀珠,有的天天抽烟,还有的走路都喘,人家就是找你麻烦,我们也没法怎么办啊”
易成本来就认为以后要收罗方秉生,此刻斩钉截铁的说道:“什么我们的人他们不是洋药行会的人是民主党党员就是你方秉生的手下你可以对他们为所欲为。
我们可以一脚踢开钟二仔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党脸上抹黑的败类,也能踢开这三个。若是你认为这承诺不够,我可以销毁他们的档案,以后就让他们进你们宋右铁电得了你要是不要,他们又给你捣乱了,我们民主党就要他们去要饭”
听到这话,山鸡嘴里的烟啪嗒一下掉地上了,合不拢嘴。而方秉生想了好一会,脸上越来越难看:现在不管,回去之后会被老板给整死的管去他妈的吧想到这里,方秉生一拍桌子,叫道:“就这么定了”易成立刻站起来,拉开门,对着在走廊里抽烟聊天的三个民主党候选人叫道:“都给我进来”
三个人赶紧扔掉香烟,鱼贯而出,在屋子里的大人物面前老老实实排成一排。易成把刚才说的又转达了一遍,大意就是让他们以后唯方秉生马首是瞻,三个人连连点头称是。方秉生也不客气,坐在那里,问道:“你们三个到底有没有像钟二仔这种的把柄可以让对方一下子就灭掉你候选人资格的事都说说。”
三个人的冷汗都流了下来,几个人互相看看,然后一起摇头:“没有。”方秉生不耐烦的用拳头砸了桌子,黑着脸说道:“都到这份上了,你们不要怕羞,你们懂不懂要是你们有把柄我们不知道,而敌人知道,你又会完蛋一个我们民主党只剩你们三个候选人了,钟二仔这种事出不起第二次了”
三个人再次互相看看,汗流的更利害,然后嗫嚅着嘴唇再次一起摇头:“真没有,我们比钟二仔强点。”易成背着手,虎视眈眈的再次巡视了三个人这才扭头去看方秉生,只见方秉生一个箭步冲过来,闪过易成,一把握住站在中间的林留名的胳膊,一手搜查一样翻着他的里外口袋。
“方先生,您,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林留名一边努力躲闪着,一边惊恐的问道。“别动”方秉生低吼一声,接着把手从林留名裤袋里伸出来,展开手给屋子里的各个人看。手心里一个玻璃小瓶,里面是黑色的液体。屋里都是做这个的,一眼就看出这是什么东西鸦片酊剂。
方秉生转回身,把玻璃瓶放在林留名的面前,叫道:“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为了当选议员,一定不能抽鸦片,也不能喝鸦片酊你却还身上不离这东西要是对方自由党给你当众翻出来,又一个候选人完蛋了”林留名陪笑了一下,红着脸解释:“是昨晚通宵商量,我太累了,而且二仔出事了,我压力很大,没抓没落的,就想缓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