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放任他的第二人格出现,也是件危险的事情,毕竟陵园那一晚短暂的交手,让晨曦记忆犹深,她觉得赵仪宾的第二人格,带着几分凶残嗜血的兽性。
萧景泰身姿慵懒的躺在软榻上看着书,一只手轻轻的扣了扣软榻的扶手。
晨曦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
伺候这么些天,她对萧大侍郎的生活习惯和肢体语言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扣指的动作,意思是续杯。
晨曦从耳房提了一壶刚刚煮开的清茶上前,为他续了满杯,抬头就对上他那张清隽又温柔的脸。
他的目光让晨曦的心情变得有些奇怪,有种莫名其妙的焦躁。
她躲开萧景泰含笑的目光,将茶杯送到他跟前。
“明日复审,就可以将赵天宝量刑定罪了”他说道。
晨曦哦了一声,心想他刚刚表现出来的愉悦,大致也是因为案子吧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萧大侍郎心情甚悦
萧景泰抿了一口茶汤,眉目清冽的看着晨曦,唇边笑意讥讽:“还真有几分期待赵仪宾的第二人格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戒药
天色微亮时分,晨曦睁开了眼。
春日里,天渐渐亮的早,她从榻上起身,抄起屏风上的衣裙套上,眸光扫向窗边。
透过隔日幕帘的缝隙,隐约可见一小片天空,灰白晦涩。
她打了一盆水,盥洗一番后,感觉大脑清醒了,推开门,准备伺候萧大侍郎起榻。
萧景泰今日并不需要早朝,用膳过后,他将直接过去京兆尹衙门与赵府尹一起会审赵天宝的案子。
晨曦推门往内探了探脑袋,隐约看见内厢有个雪白的身影从眼前一晃而过。
她端着盥洗的水盆走进去。
听到声响,萧景泰从内厢不疾不徐的走出来。
他显然也是刚刚起榻,睡眼惺忪,雪白宽松的睡袍松散的挂在身上,墨发有些蓬松,垂下几缕在额前,看上去多了几分慵懒不羁的味道。
晨曦喊了一声郎君,目光落在他的脚上。
他没有穿鞋袜,光脚踩在地上,脚掌修长而光洁,竟十分好看。
萧景泰嗯了一声,神色淡漠的绕过晨曦,走到盥洗架旁。
晨曦就跟上去,将水盆搁在架上,拿起软毛刷利索的点上青盐。
萧景泰面无表情的接过她手心里的牙刷,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前方,开始机械性的刷牙。
晨曦在外厢将早膳布好了,可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他出来。
“郎君,你还没好么”她伸长脖子往里探了探问道。
里面默了片刻,须臾才听他唔了一声,慢悠悠的走出来,而挂着水珠的修长指节。还在轻轻摩挲着一侧的腮帮子。
看到他的动作,晨曦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噗
萧大侍郎八成是一边刷牙一边想事情,刷过了头,牙根都软了吧
“郎君,用膳了”晨曦笑嘻嘻的说道。
“嗯”萧景泰看她一眼,从嗓音里低低哼出一声,还带着几分闷哑。
晨曦就强忍着笑。将盛小米粥的瓷盅盖子揭开。
萧景泰坐下用膳。闷头吃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眸光恢复清明。“是小米粥”
晨曦点头,笑道:“五谷羹虽好,但一直喝只怕也会腻味。婢子了解过了,小米粥养胃。就点儿青瓜凉菜一起吃,不比五谷羹差。不过郎君要是不喜欢。婢子明天就继续五谷羹”
“不,就吃你安排的”萧景泰乌黑的眉目里,有淡淡的笑意流泻。
“哦,那好”晨曦咧嘴一笑。
萧景泰吃了一会儿。搁下筷子,抬头吩咐道:“去将我书房里有关赵天宝的卷宗资料整理好送过来”
晨曦哦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冬阳已经将马车备好。等在二门处。
萧景泰站在廊下接过晨曦为他整理好的资料,迈长腿从容走了下来。
他依然穿着深紫色的官服。缎面的衣料在日光下折射出耀目的融光,映衬得他的面容越发俊朗白皙,眉目乌黑。
晨曦就站在廊下目送着他上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刚刚看到了萧景泰背上闪过一抹若隐若现的白光,那光不似骄阳璀璨,带着几许朦胧,好似从他体内透出来。
晨曦想起了最近在他身上所感应到的那股越来越强烈的信息,不由眯起了眼睛。
萧景泰体内的那束白光,是信息坐标感应器引起的么
族长到底要对萧景泰做什么
让自己守护他的用意,又是为了什么
晨曦百思不得其解,浑然不知长廊的另一头,一双同样乌黑凝湛的眸子,看了她许久
县主府后院,一声声痛苦难耐的嚎叫声穿透院墙,在后院的上空盘旋回荡。
堂屋内的嘉仪县主,黛眉怒竖,伸手将几案上的一只青花瓷茶盏砸了出去。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瓷裂声,滚热的茶汤溅了一地,一块雪白的瓷片从地上反弹,飞向不远处跪着的大夫。
大夫四十岁上下,反应还算敏捷,下意识的一躲,瓷片堪堪从脸颊边上擦过,紧接着,眼角传来一阵刺痛。
他感觉到有股温热的东西顺着脸颊轮廓滑下来,却不敢伸手去摸伤口,依然跪在原处。
“县主息怒”他低声说道。
“没用的东西,对仪宾的病痛毫无办法,却还敢自称什么医术了得,也不臊得慌”嘉仪县主怒骂道。
大夫嘴角抽了抽,一脸委屈,却又不敢做声。
他心道就是换其他大夫,对五石散毒瘾发作的治疗,除了用些镇定的药物,还能有什么好法子
再说赵仪宾的身子,早就被五石散的毒性侵蚀掏空,只怕也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再用虎狼之药的话,只怕他立时承受不住。
一旦在他手中治疗暴毙,那就是他的责任了,谁敢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