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和都察院都很给面子,刑部来的是刑部尚书郑赐,都察院来的是左御史陈瑛。大理寺来的官,齐景不认识,他也不需要认识,今天的事情,三司的人来不过就是走个流程,真正的权力全部在自己手里。
今天是大日子当然要穿郑重的朝服。
百姓们对此事的关注度很大,几乎所有京师在北边战死的将士们的家属都来了,把京师的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申强带着一众衙役警惕的维持秩序,今天皇帝和皇后也要来,可不能出了岔子。
皇帝皇后,太子汉王赵王今天都穿的是常服,齐景先请皇帝和皇后坐在自己的两边,冲着朱高炽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然后一撩衣袍坐在主位,醒木一拍,大喝一声,“升堂”
“威武”
“带人犯”
“人犯,徐,辉祖,带到”
徐,辉祖抬头看了看堂上的情况,苦笑一声,俯身跪下,“罪人徐,辉祖,参见陛下,娘娘,太子,汉王,赵王,”抬起头看了一眼齐景,“奉天侯。”
齐景深吸一口气,“徐,辉祖,你曾任征北大元帅,可对”
“对。”
“你与阿鲁台对阵的过程中不停劝告,轻敌冒进,可对”
“对。。”
“战事处于劣势,你仍不肯撤退,之时大明丢失大宁地区,丢失河套地区,可对”
“对。。。”
“因你之过,致使边军将士无辜枉死者无数,令京师百姓痛苦者无数,可对”
“对”
“徐,辉祖”齐景醒木一拍,“你可知罪”
“我知罪。”徐,辉祖沉默了一下,才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齐景闻言点点头,看了看皇帝和皇后,皇帝没有什么表情,倒是徐妙云向齐景投了一个哀求的表情。
齐景见到徐妙云的眼神,低下了头,他从来不会忤逆的徐妙云的意思,但是,齐景抬头看向公堂外的百姓。
那些失去亲人的战士的家属
重重的一拍醒木,竟然惊的在场众人都是一哆嗦,“本官宣判,徐,辉祖玩忽职守,致使国朝蒙受巨大损失,特此判其,判其午时三刻,问斩”
徐妙云闻言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被手快的朱棣顺势揽在了怀里。
齐景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朱棣点头,对着这个结果还是满意的,就转过身来,“来人,拖下去,午时三刻,准时问斩”
“是”
“那就请申强,申大人,到时监斩了”
“下官遵命。”
对徐,辉祖的责罚很难判决,轻了不行,重了不行,死刑是一定的,但是怎么死,就是齐景纠结的地方,凌迟太残酷,这个不行,赐毒酒太轻,绞刑虽然可以但是会留下全尸,这恐怕会让家属们不满,因为很多将士们连尸体都没有。
砍头,也只能是砍头了,虽然没有全尸,但是也好,一刀下去,了却前尘。
第三百四十五章 恩断义绝
徐辉祖被砍头,轰动了京师,这可是最亲的皇亲国戚,一时之间,赞颂朱棣的话语在坊间流传不止,这才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典例。
申强压着徐辉祖上刑场的时候还有点恍惚,徐辉祖,皇后的亲哥哥,就这样要死在自己的监斩下了
游街还是一如往常,烂菜叶子,鸡蛋满天飞,砸的徐辉祖身上一片狼藉,搞的整个押送队伍鸡飞狗跳。
毕竟徐辉祖这一败,弄得京师几个月都是丧事连连,让人流泪不说,还晦气的很。
今天监斩的只有申强一人,大理寺和刑部都没有来人,申强明白他们的顾忌,不论徐辉祖犯了多大的错,他毕竟都是皇后的哥哥,皇帝的大舅哥。
本来还不太明白,为什么单单让齐景主审,现在申强算是想明白了,满朝文武只有他不怕得罪皇后。
谁说齐景不怕得罪皇后
现在齐景就跪在坤宁宫前,自从齐景拍下惊堂木回到宫里,就一直跪在这里。
徐妙云在公堂上昏了过去,回到皇宫里,御医束手无策,竟然说气急攻心有性命之忧,皇帝惊怒交加,急召李铃医进宫。
齐景听说徐妙云可能性命不保,便火速进宫,连身上的绯红袍都来不及脱,一撩衣袍就跪在了坤宁宫前。
料到了徐妙云的反应,但没有想到真的激的皇后性命不保,朱棣现在也肯定是龙颜大怒,虽然判决徐辉祖也是他的意思,但是皇帝,从来不会把错误放在自己身上,那么齐景,就成了担罪名的大头。
以前的齐景也不会这样火急火燎的进宫认罪,但是如今不同了,他有孩子了。
齐景仰头看着坤宁宫的匾额,苦笑一声,老话说的没错,国人,一个人是龙,两个人是虫。
要是自己一个人,要是朱棣处罚自己,说不定就起了脾气,像当年一样和他对着干,然后被关进大牢,要是不处罚,顶多就是事后磕个头认个错。
但是现在不行,秦绾兮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而且现在她分外的依赖自己,上面两个选择的风险,不能让她担。
深吸一口气,齐景想,自己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朱棣对徐妙云的感情很深,自己的处罚恐怕就是逃不掉了,现在跪在这里,只求皇帝皇后不要牵连到秦绾兮和孩子,让她们可以安全的前往北平。
想着就听身旁扑通两声,朱高炽和朱高煦一左一右的跪在了齐景两旁,同时冲着齐景挤挤眼睛。
朱高炽搂住齐景的脖子,“咱们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父皇要责难,我们也脱不了干系。”
朱高煦抠了抠鼻子,“要我说,这徐辉祖杀的好,当年他可是差点让你命丧神武门。”
“徐辉祖杀与不杀,从来都不在我担心范围之内,只是杀他与不杀他,对皇后,对大明的军方都有着不小的影响,这才是我所担心的。”
朱高炽闻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