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左丘用手指轻敲着弓弦,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恐怕我是得把一切告诉你了,所有的事情都变化得太快,单凭我一个人想必是无法去阻止的。”孙言看了看左丘,又重新回复了对夜空的专注。
左丘没有说话,他在等孙言。
“这要从一千年之后说起”
“一千年之后”左丘瞪着孙言,好像随时眼前这个人就会变成一只恐龙。
“对,我来自一千年之后”孙言笑了笑,他忽然觉得这话似乎连自己都开始怀疑了。
“那那时的大汗是谁”左丘问。
“大汗”孙言不禁一愣,随即笑起来,“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大汗了”
左丘眼中透出一股浓烈的失望,这让孙言也忍不住有一丝伤感。
“元之后会有明,明之后又会有清总之还会有新的朝代建立的”孙言忽然觉得这有些残忍,就像告诉一个人他将会在什么时候死去一样。
所以孙言笑了笑又接着说:“但元将会成为中国历史上最为强大的帝国,它将会让整个世界都牢牢地记住它”
“真的吗”左丘不禁坐直身子,眼中充溢着自豪。
“当然是真的,它将征服几乎整个亚洲,甚至欧洲”
显然左丘并没有任何有关亚洲和欧洲的概念,但左丘依然问:“那么东瀛呢,大汗一定能够征服东瀛吧”
“不,没有。”孙言回答得很简单。
“为什么”左丘感到很奇怪。
在这世上居然还会有任何力量阻止得了蒙古铁骑的前进
“东瀛它将来会被叫做日本,而且它会在几百年之后反复地侵入中国”孙言闭上眼,轻轻说。
左丘无言,他不相信以中华的强大居然还会有征服不了国家,更不要说会被任何一个外族入侵;但他又不得不相信,因为,这是孙言告诉他的。
左丘实在想不出孙言有任何需要欺骗自己的理由。
“不过,”孙言睁开眼睛,深邃而坚定地望着天空,“日本最终将会被击败”
“那么,你来是要帮助大汗征服东瀛”左丘试探着问。
“不,历史是不可以改变的”
左丘不解地望着孙言,他在等待着答案。
“可有时候邪恶的力量会大得惊人,欲望会驱使一些人去做一些甚至能够毁灭世界的事情。”孙言坐起来,很认真地看着左丘,“所以在我的那个时代,有一批野心勃勃的人妄图统治整个世界,他们叫做大邦国教”
“大汗也要征服四方,难道大汗也是不对的”左丘忽然问。
孙言微微一愣,“在那些被征服的民族看来,这的确只是一种灾难”
左丘无法理解。
“你们的大汗在征服一个国家之后,通常会做什么”孙言想了想说。
左丘沉默了,在他的记忆中,征服之后似乎就只剩下无休止的杀戮。
“在你们这个时代,大汗的做法无可厚非,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战乱和朦胧的时代,他会被后人尊为伟大的征服者”
左丘在努力地思考着,对他来说这一切简直是闻所未闻的。
“但在数百年之后,世界将会改变,”孙言接着说,“那时将不再有皇帝,人民将会真正自由,大多数的国家将期望和平和互助,战争会被几乎整个世界的人反对,所以那时的日本不能与大汗相提并论”
左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大邦国教的教主就是那时一个极具野心的人,他具有大多数人类没有的超自然的能力,并且聚集了一批具有这种能力有被欲望所驱使的同类”
“玄风是大邦国教的属下”左丘似有所悟。
孙言轻轻颌首,然后接着说:“他们想统治世界,中国就成为他们最大的障碍,所以他们想尽一切方法要先灭中国”
“混帐,我大元中国岂是他们说灭就灭的”左丘一拳重重击在树干上,树上稀疏的枯叶簌簌落下。
“不过他们很狡猾,他们并不与那时的中国正面交锋,而是回到了现在,这里”
“难道他们要与大元开战”左丘霍得站起身来。
这话让孙言难以回答,孙言想了想说:“恐怕不仅仅是开战那么简单”
“难道他们还想推翻大元不成”左丘显得异常激动,胸膛在剧烈起伏着。
孙言抬起头认真地望着左丘,然后摇了摇头。
“他们要做的,是消灭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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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国师
“消灭大元”左丘的震惊是完全无法用任何言词来形容的,他既感到不可思议,又觉得岌岌可危。
“嗯,确切地说,他们就是想消灭此时的中国”孙言又补充了一句。
“可,为什么是大元”左丘在竭力质问,似乎想要孙言证明这是错误的。
“因为,忽必烈的大元疆域实在辽阔,而内政与经济又实在不堪一击”孙言很无奈地一笑说,“一旦此时的中国不再存在,那么,千年之后能够阻止他们的中国也就荡然不存了”
“不但如此,他们还会因此多了一个助纣为虐的强大盟友”孙言接着说。
“那么,”左丘忽然厉声发问,“那你为什么不帮助大汗消灭东瀛按照你的说法,现在灭掉东瀛,岂非你们那时也就不会再有大邦国教的存在了”
“若如此,中国和大邦国教又有什么区别”孙言垂下双眼,平静地问。
左丘颓然坐下,沮丧地问:“难道我大元就只能束手待毙”
“当然不是,”孙言站起身走近左丘,“我不是告诉过你历史是不容更改的。”
“一个玄风就几乎要了你我的命,还有帖尔台”左丘仰头靠在树上,话语嘎然而止。
“左丘,莫非热血华夏就只你我两个子孙”孙言朗声问道。
左丘全身一震,他猛然站起身来,坚定地望着孙言,“不”
“我虽不是大元的人,但我也是华夏子孙”孙言热切地注视着左丘。
“我是大元的人,但我一样同是华夏子孙”左丘的眼中也一样热切。
“若有人要毁我神州该如何”孙言大声问。
“玉可碎,而不可改起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左丘大声答。
“好兄弟”
两人相拥放声长笑。
长夜之中,两人的笑声犹若烈火,霍霍远扬。
“好胸怀好气魄”
当说这句话的人自林中走出的时候,左丘的箭已经对准了他。
他是一个老者,一个特别的老者。
特别到举国上下只此一人而已
所以孙言与左丘马上叫了起来,“澹台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