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翀这回是真的动了变道的心。
既然他想和平相处,想好好过日子的态度,在简峰看来是畏缩,害怕跟政府撕破脸,那就干脆一条道走到黑,谁都别想好过。
简沁宜要是死了,就算亮明了他的态度,简家没倒台之前,往后跟曼莱政府就是水火不相容了。
可他突然想到了裴望渝在飞机上望向他的那张惨白小脸。
妥协只在一刹那。
这样激进的方式会让那只猫往后都活在替他担心的忧心恐惧当中,他想让那只猫的生活像前十九年那般单纯美好。
他舍不得让她跟着自己过越过红线的生活。
“告诉简峰,想要活人,今天六点之前宣布退出本届选举,三天之内向内阁提交辞呈,我什么时候看到结果,简沁宜就什么时候回去。”
电话挂断,陆彦翀将燃烧着的香烟拿到眼前,白色的烟纸慢慢变成灰色,他捏着滤嘴轻轻转了两下,一缕白烟掠过长睫,那双幽深的眸子微眯,刹那间迸发出一抹锋利的寒光。
“找到左曼不用抓,让她逃。”
接到电话的林潍安正在气头上,还没等他发问,就听到陆彦翀说了这么一句满是阴谋诡计的话。
“你还想做什么!”林潍安第一次如此冷静地跟他发火,“你现在能干了,调虎离山都用在我身上了,接下来是不是还准备一炮轰了简家!”
陆彦翀皱起了眉,他就是心烦林潍安这套阴阳怪气的口吻才让他去伦比亚的,“简沁宜出事又不是我干的,我的猫差点没了,我还不能要个说法了?”
“你要说法是让简峰女儿在海里泡一个小时不准任何人救援,等到就剩一口气了把人捞上来带回去关着,还是前脚让我来伦比亚给你卖命,扭头就拿着简家跟律家最大的黑料去威胁简峰?”
陆彦翀啧了一声,“什么叫给我卖命,左曼是陆林栖的未婚妻,左千行的独女,万一她肚子里要揣了一个,陆林栖的身世可还没曝光,到时那小孩儿叫我二叔,你还能捞个爷爷当。”
“你别跟我胡扯!”林潍安到底怒了,“简沁宜不能动,现在的世道不比前些年,有人有枪有装备,你就可以谁都不怕,你不结交攀附那些权贵,看似不站队,但你同样哪边也落不着好。”
烟燃到尽头,掉落一截长长的烟灰,陆彦翀垂眸睨了一眼,“你能不能别老是一副我作茧自缚活够了的语气,我现在的日子好得很,没打算作死。”
听他这么说,林潍安火气降了点,“那你关着简沁宜做什么?简峰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出点什么事,简峰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你。”
“你会不会说话?”
林潍安火气降了,陆彦翀的怒火上来了,“她出事简峰不放过我,裴望渝出事我就得忍了这口气?”
许是猜到林潍安下一句要说什么,陆彦翀直接把话给他堵了回去,“别跟我说什么没出什么大事,我自己都舍不得动一下的人,差几秒就被炸成渣,回来脸肿了半边,烧到快四十度,要我反击还得瞻前顾后,你觉得可能吗?”
林潍安不说话了。
陆彦翀是个什么脾气,他比谁都清楚,睚眦必报对他来说都是最温和的形容,这次的事算是真的彻底把他激怒了,要让他不见血地解决这事是不可能的。
林潍安站在理智的角度考虑问题,他不行,因为没法跟他感同身受去理解裴望渝对他的重要性。
到底是看着长大当成亲儿子的,劝得住的时候林潍安可以多说几句,劝不住,当然是义无反顾站他这边替他扫平危险。
“那你想怎么做?”
陆彦翀凝了凝眸,“我给简峰三天时间向内阁提交辞呈,所以你也只有三天时间找到左曼逼她回国,剩下的你不用管。”
“你想借刀杀人?”林潍安很容易就懂了他的想法,“曼莱基地移交之前你暗地里留了一批人,是司凛塞进来的?”
陆彦翀有些不耐烦,“你问的太多了,你只有三天时间,抓紧点,超过时间你没找到左曼,我就照我之前的法子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