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肃跪在坟前,给父母烧纸。
坟包比较小,胜在干净,和旁边的荣国公府大坟完全无可比。
程肃往火盆里扔纸钱,低声轻语:“父亲,母亲,我明天就要去青鸣书院读书,将来定会出人头地,为你们争光。”
忽听身后脚步声响,程肃没回头。
“你来了。”
“来给夫人老爷烧点纸钱。”
琳儿走上前,跪下,拿出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摆上。
“你身体怎么样?”程肃问。
“死不了,”琳儿脸上透白,程肃看得出来,她脸上还上了层胭脂。
见程肃愁眉不展,琳儿笑笑:“没事的,公子不必担心,我那一下是顺势而为,我是提前吃了药的。”
程肃垂眸看火盆里的火:“何必拿身体冒险,过些日子,我也会想办法……”
“我怎么能为程子恒那个人渣生孩子?”琳儿轻声却坚定,“早就打算好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程肃轻吐一口气:“你去找良伯,他会安置你的,虽然目前无法富贵,但安身温饱总是可以的。”
琳儿沉默一瞬:“知道了。”
余笙笙下马车时,压根没想到会见到琳儿。
那个在国公府门人前哭泣痛诉的女子,那个看似娇弱的女子。
此时却是素衣素裙,洗去铅华。
余笙笙忽然就明白过来,即便没有她透露两家要联姻的消息,琳儿这一出,也是早晚的事。
她接触程子恒,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圈套。
来自程肃的圈套。
在外围守着的小厮见马车来,赶紧上前拦下。
余笙笙目光往里一掠:“劳烦通禀一声,余笙笙求见程大公子。”
小厮没听说她的名字:“余小姐,我家公子正在给夫人老爷烧纸,寄托哀思,实在无暇……”
话未了,听程肃扬声道:“请过来吧。”
小厮后退让开,余笙笙带着金豹豹,拿着小包袱,走到近前。
余笙笙福福身:“程公子,能否允许我烧些纸钱?”
程肃颔首:“请。”
余笙笙把准备的供品摆上,烧了纸钱。
程肃和琳儿在一旁看着,一言未发。
只是,琳儿在余笙笙过来的时候,就戴上面纱,遮住容貌。
程肃见余笙笙烧完纸,拱手道谢:“多谢余小姐。”
余笙笙听他语气平静,虽然客气,但并太疏离,而且,都没有问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而来。
余笙笙心里那种熟悉感,又无声涌上来。
“程公子,不问问我为何而来?”
程肃浅笑:“当传出荣国公府与苏府要联姻的时候,我就猜到,与余小姐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余笙笙敏锐抓住他话中的字眼:“再见面?我们之前见过吗?”
程肃笑容微深:“村口一碗茶,两棵治胃吐的草药,余小姐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