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疯了!”
一踏进内室,青谣猛地挣脱萧云冶的大手,脸颊涨得通红,气恼地低斥道:“外面那么多人盯着,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做人呢!”
萧云冶脸色一沉,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前,目光如刀般直刺她的眼底,冷声道:“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有心思顾忌什么名节清誉,真是可笑至极。你知不知道,若我方才晚到片刻,你会落得什么下场?我上次千叮万嘱让你老实待在府里,别四处乱跑,你倒好,只带两个人就敢大摇大摆出门。你难道不清楚沈太妃和昭宁长公主巴不得置你于死地?你就不能多留点心,好好护着自己,别让人挂念吗?”
青谣被他一通毫不留情的训斥堵得心头憋闷,满腹不服。她有空间傍身好不好,就算他不来,她也不会让自己出大事,最多不过是被崔鹏那头肥猪占点便宜罢了。谁稀罕他来多管闲事,害她被那么多人误解!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脱口而出:“谁要你管我的闲事了?”
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地钻进萧云冶耳中。这句话如同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他的怒火。
“我多管闲事?”他怒极反笑,大手一挥扯下她身上的披风,指着她脖颈上那触目惊心的淤痕,声音低沉却带着压迫感:“若非我多管闲事,此刻你早已被崔鹏那畜生糟蹋了,还谈什么名节清白?不仅如此,你还会被扣上忤逆太妃、虐杀下人的罪名,沦为王府弃妇,用不了几日,就会被折磨死在牢狱里。你说,若我不插手,你有什么法子逃出这死局?”
他的语气愈发激烈,最后干脆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那双燃烧着怒意的眼睛。
青谣被他捏得下颌生疼,不由得轻嘶一声,脸上浮现几分痛苦之色。
萧云冶见状,手指一颤,忙松开力道。
青谣揉了揉脸颊,缓声道:“皇上,我明白您救了我,我也感激不尽。可我实在无以为报,无论您为我付出多少,最终都是徒劳。所以,我宁愿自己面对这些劫难,也不愿再欠您的人情。您还是别在我身上费心了。”
萧云冶被她的话气得哑然失笑,反问道:“你以为我在图你什么回报?我只盼你能平安喜乐罢了,你想到哪里去了?”
青谣闻言一愣,满眼不可思议:“平安喜乐?皇上,您为我做了这么多,仅仅是为了让我平安喜乐?为什么?”
在她心底深处,总觉得这个男人对她如此执着,八成是觊觎她的美色。毕竟,男人多半是下半身驱动的生物,而她又比他后宫那些莺莺燕燕出色得多,他对她另眼相看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若非如此,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为何对她如此上心。如今听他亲口说出这番话,她反而懵了,有些难以置信。
萧云冶咬牙切齿道:“别问为什么。总之,若你下次再让自己身陷险境,别怪我收回‘不强迫你’的承诺,直接把你锁起来,日日放在我眼皮底下盯着。到那时,你是哭是闹,我都不会再放手。”
“……”青谣瞪大眼睛,呆立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她这副呆愣模样,他的情绪似乎稍稍平复,低头从随身的锦囊中取出一个核桃大小的碧玉盒,揭开盖子,露出内里一团洁白芬芳的药膏。
“过来。”他沉声唤道。
青谣抿了抿唇,犹豫着挪近一步。她虽不明白为何他只求她的平安喜乐,而非她曾臆想的那般图谋不轨,但他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承诺不强迫她时便从未食言。所以,这一次,她姑且信他一回。
萧云冶用指尖从盒中刮出一点药膏,轻柔地涂在她脖颈的淤痕上。他的手指带着些许薄茧,触碰到她细腻的皮肤时,微微发痒,挠得她下意识想后退。
可她刚一动,便被他凌厉的眼神钉在原地,只得老老实实站着,任他细心地将药膏均匀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