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青谣打水洗脸,换了衣裳,刚收拾妥当,门帘忽被掀开,一身黑袍的萧云冶大步闯入,脸上满是焦急。
“谣谣——”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抱得死紧,像找回失而复得的珍宝,喃喃道:“你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谢天谢地……”
青谣静静靠在他怀里,既未挣扎也未言语,心中只反复盘旋一个疑问:枪,他怎么会有枪?
萧云冶紧紧抱着她,心跳如擂,既后怕又庆幸。多亏隐卫带了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已失去她一次,再不能承受第二次。若她再死,他定随她而去,可谁知来世能否重逢?无她,生命又有何意义?
许久,他心绪渐平,才察觉怀中之人异样。她向来抗拒与他亲近,连“谣谣”这称呼都叫她不悦,可今日他抱了这么久,她竟毫无反抗,连责备都无,太反常了。他松开手,低头看去,见她脸色苍白,神情复杂,似疑惑、恐惧,又似震惊与不可置信。
“你……怎么了?”以为她被方才激战吓到,他心疼不已,捧着她的脸轻声问。
青谣定定看他片刻,忽道:“你杀那些刺客用的是什么武器?”
萧云冶一僵,随即道:“是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暗器。当年大梁皇帝攻打岭北时用过,因威力太大,恐造杀孽,收复岭北后便封存不用。我费尽心思才弄到手。”
他穿越前,前身确曾派人寻过大梁的枪支,却无果。他到来后,为完成前身心愿,亲手造了一把枪,既祭奠亡魂,也了却执念。认出她后,他决心夺回皇权,为她扫平所有欺辱与算计,让她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于是这些天,他与心腹藏于山洞,秘密打造枪支弹药,以备不时之需。
他手下不少,皆是前身培养的忠心耿耿之士,虽人数不及太后麾下,却个个忠义。此外,他在朝中也有潜伏势力,皆是前身苦心经营,未被太后察觉。
青谣听完,疑惑稍缓,信了他的说辞。大梁皇后既是穿越者,大梁有枪不奇怪。他身处险境,寻些防身“暗器”也在情理之中。
见她神色缓和,他暗松一口气。前世她对他怨恨深重,若知他便是前世丈夫,定会毫不犹豫离去,再不给他机会。与其如此,不如隐瞒,让一切从头开始。
疑惑既解,青谣坐下,问道:“是你派人把安恬送去妓院的?”
萧云冶未否认,坦然点头:“不错。我不过以牙还牙。当初她想把你送去妓院,你不会同情她了吧?”
“我才没那么玛丽苏!”她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玛丽苏”非此世用语,忙补道,“我是说,我才不同情她。她自作自受,那一家子都不是好人,今晚的刺客就是他们派来的!”
萧云冶挑眉:“你知道了?”
青谣冷笑:“用脚趾头都猜得出。这边杀声震天,还死了人,可别院的护院小厮一个没露面,不是明摆着吗?”
他也笑了,笑容森冷诡谲,低声道:“看来沈太妃和瑶光日子过得太舒坦,急着找死了。”
见他这表情,青谣忍不住问:“你什么意思?”
萧云冶道:“想给你报仇,愿不愿意?”
“当然愿意!”今日长孙璃说母亲数月后归来,她须留在京城等待。可这几月,沈太妃等人未必罢手。若再遇袭,她无力自保,萧云冶愿助,她自然乐意。虽如此一来与他牵扯更深,但生死攸关,其他皆小事。何况,她也不会白受恩惠。为谢他出手,她将酒楼听来的“幼龙现世”之事告知他。
萧云冶听罢,嘲讽一笑:“太后为捧她孙子,连洞螈都找来了,真是煞费苦心。”
“洞螈?那是什么?”她从未听过,不由好奇。
见她亮晶晶的眼眸满是探究,萧云冶险些伸手摸她的脸,强忍冲动,平静解释:“洞螈是种两栖动物,栖于石灰岩溶洞地下水脉,外形似龙,身长不足三十厘米,通体白色,四肢细小,指三趾二,有三对外鳃和两对鳃孔,羽状鳃呈红色,与神话中的幼龙颇像,糊弄百姓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