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柯正了正领带。
“我明年跟知妍结婚后,我岳丈就要引荐我进天海集团了,我想进天海集团的董事会。需要陆雨时的帮忙。”
车里安静了几秒。
林薇:“陆雨时又不是天海集团的股东,也没有在天海集团任职,你想进董事会,不是应该找你岳丈帮忙吗?”
放着正经张家子弟不着,找一个外姓私生子?
金柯:“我岳丈能力有限,再说张董事长要真疼他,怎么会一句招呼不打,就直接要走了他手里子初药业的全部股份,还眼睛都不带眨地送给张燃当人情。说到底啊,不受宠。你别看我岳丈在外面威风凛凛,看起来老谋深算的,在家里一点地位没有。张董事长找他要股份,他声都不敢吭一声。你不知道他为这事背地里发了多大的脾气,拐杖都砸坏了两根。”
林薇倒是不知道这些细节。
金柯:“要么我岳丈恨姓陆的呢,太霸道了。他自己仗着老张董的宠爱,平时在张家谁也瞧不上,连张董事长都不大放在眼里。只差要鼻孔朝天横着走。可你要说他不屑天海集团的这些产业吧,也不是,他给他侄子张燃要好处,那是一点都不手软啊。子初药业这块肥肉我岳丈盯了那么多年,当年那可是没少费心思。眼看着子初药业新药快要上市了,姓陆的直接开口问张董要走了这块肥肉,张董居然也就给了。你说我岳丈能咽的下这口气吗?”
林薇心中忽然一惊。
如果那晚,陆雨时没有赶去上鹭庄园,她顺利劝说明葵,让张董将股份从张嘉信手里拿走,转赠给张嘉熠。
那么事后张嘉信调查起来,她肯定无法独善其身。
可陆雨时不仅赶去了,还将股份要到了张燃名下。
这么一来,整件事就成了他的手笔。
张嘉信也许连调查都不需要,就已经将这笔账算在了陆雨时头上。
从头至尾,她的难题解决了,还不会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和之前陈愈的事情可谓异曲同工。
他帮了她很多很多。
她看向窗外:“你岳父做不到的事,陆雨时能做到?”
金柯见她不似装傻,不屑地笑笑:“你跟了他三年,他什么都没跟你说?”
“不过也对,我听说他之前是不婚主义,跟女人都是玩玩儿的,能有多少真心。”
“天海集团董事会现在一共有十七名成员,除了张家的一些核心成员,有好几位都是从前跟着老张董打江山的得力干将,老张董人虽然不在国内,但眼线没少留。说到底天海集团是老张董在乱世中创下的基业,现在的张董,也就是他儿子不过是坐享其成。这些元老级别的大人物就只听老张董的话。老张董那边呢,只有陆雨时能说上话。他要是肯帮忙,别的事不太好说,给我投个赞成票,让我进董事会,应该是不难的。”
林薇从未听陆雨时说过这些。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陆雨时很少主动提及老张董,这位老人家从九十年代就鲜少露面,外界对他也只剩下民族传奇商人的评价,算起来应该九十多岁了。
每年过年陆雨时都会去一趟华盛顿,说要去看一位老人家。
她知道他指的是老张董,也知道他不喜欢提这些,便也很少主动过问。
只是他和老张董的关系也并非传统家庭的隔辈亲那么简单,陆雨时每年去华盛顿也待不了多久,有时候就只是吃顿便饭,连过夜都不过,来回花在飞机上的时间都比在华盛顿停留的时间要长得多,且每次要去之前,回来之后都会有一段时间的缓和期,莫名情绪不高,心不在焉。
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春节,陆雨时年前就提前去了华盛顿,赶在除夕当晚回来,特意带她在除夕当晚坐直升机,在半空中看整座城市在零点那一刻放烟火鞭炮。
那些烟花远没有电视上那些盛大的烟花炫彩夺目,可除夕夜万家灯火时,大街小巷都在燃放的小朵小朵的烟花,此起彼伏,十分疗愈人心。
两人坐在直升机的机舱里,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大声说:“以后每年都陪我看烟火,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