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老大你可真行,掳个人怎么弄得跟抢压寨夫人似的。”
绑她的这人好像有些意外看到同伙,语气有些愠怒。
“你不是去摆摊了吗?怎么现在就回了?”
“最近街上人少,我就早回来一会儿。”
绑匪拔高了嗓门:
“知不知道最近衙门公廨的人正在找我们?你突然比以往早回来半个时辰,说不定就被人盯上了。”
“放心,我路上一直哨探呢,寻不到我们头上。”
“再说那京兆尹是个十足的蠢货,怕他什么?”
易禾虽然看不见,但这几句对话她听明白了。
合着京兆尹翻遍了建康要找的罪嫌,就是他们几个。
大家都以为犯案的是一个人,其实至少有三个人。
可是她现在身陷敌手,清楚这些没什么用。
就是不知道石赟能不能想到这层,好去尽快报官。
……
这厢石赟见易禾被掳,牵了马就飞奔出去。
在街上寻了片刻,不见踪影。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个搭救易禾的办法。
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司马瞻和裴行都不在京城,所以他直接去了京兆衙门。
因为后边无论是搜查还是拿人,都离不开官府的公文。
公廨不能随意出入,石赟在外头就被人拦住了。
易禾被掳的蹊跷,他总不能在衙门口直接喊冤,所以干脆拔出剑来说话。
公廨的人都被派去查案,余下的一看就不中用。
所以石赟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大堂。
……
京兆尹苦着一张脸:“什么?易大人被掳了?”
作孽呦。
命案他还没查出名堂,又来一宗要紧的绑架公卿案。
“本官这就进宫去。”
石赟往前一步挡住他的去路:“我什么还没说,大人进宫作甚?”
“去解绶挂冠。”
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当官是为了消受的,不是为了销户的。
石赟一把将他推回去。
“现在派人到马粪巷挨家挨户去搜。”
“马粪巷?”
那是胡人聚集的地方。
“去那干什么?”
石赟听他这么一问,就知道他所谓的盘查罪嫌,根本没有查仔细。
“立刻马上!”
京兆尹两手一摊:“衙门没人了呀!”
他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连石赟僭越的罪名都不敢提。
关键是太常卿,他不一样。
平日里谁可以不拿他当回事,因为他既没实权也不参政。
但如果得罪他是万万不能的。
虽然其中关窍他不知详细,可同僚们都这么说,由不得他不信。
石赟一脸不耐烦:“那你来发文书,我去给你找人。”
寒冬时节,京兆尹额上开始冒汗。
“你、你还有兵?”
“那你就别管了。”
“不行。”京兆尹思量片刻,马上摇头,“文书如何随便发得?”
有了文书就等于有了铁证。
万一太常卿没找到,又被人拿住把柄,可不是挂冠这么简单了。
石赟一把扯了他的胳膊。
“那就简单点,不要你的公文,你的人随我同往就行。”
京兆尹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被石赟拽出了公堂。
然后又被催命似的赶上了马背。
到了晋王府,石赟掏出司马瞻给他的鱼符,让裴佐从亲事府点了二十府兵。
再拽上京兆尹,直奔马粪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