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要是你,此刻就以酒祭之,为他们壮行,然后让他们心甘情愿当你的肉盾,抵挡面前的百万铁骑,换你一人逃命去也。”
司马瞻果真朝身后看了一眼。
北府军不愧是大晋第一强军,即便势弱,也绝不输阵。
看到主将的目光投向他们,将士们再一次阵前盟誓。
“将忧兵辱,将辱兵死!”
“马革裹尸,平生所愿!”
“虽千万人,吾往矣!”
“虽千万人,吾!往!矣!”
最后一声喊得威势赫赫,雷霆万钧。
司马瞻转回来,对敌人笑笑:“你们听见了。”
“兵可往,将亦可往!”
说罢,仍像每次发起冲锋时的那样,第一个策马冲进了敌阵。
身后响起杀声震天。
司马瞻耳边风声猎猎,他还记得,这年是皇兄登基的第十二年。
这次交战,则关乎大晋还能不能有下一个安稳的十二年。
望着敌军的金戈铁马旌旗电戟,有那么一个瞬间。
司马瞻突然想起了几年前那个遥远的午后。
……
没记错的话,那日是冬至刚过不久。
北府一地朔风砭骨,寒霜侵衣。
他拒了京兆尹要他回京的请求后没几日。
裴行给他送来了一个天塌地陷的坏消息。
“殿下,易大人那边生死攸关,您还不打算回京吗?”
他当时想了片刻,毫无犹豫答:“不回。”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不回。
……
自第四位受害者出现后,连续两天那歹徒再无新犯。
三日休沐结束,司马策重新临朝。
京兆尹同廷尉一起将案情当庭呈报。
诸位朝臣虽然休假在家,但此事在京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大家都有耳闻。
朝中无论同党异党,没有一人相信是司马瞻所为。
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亲王之尊,想要哪个女人,实在犯不上用这种手段。
天潢贵胄也好,世家子弟也好。
有的荒唐归荒唐,风流归风流。
但这种事实在下作,总归还要点脸面的人都做不来。
况且,殿下喜不喜欢女人还要另说呢。
而且杀人断指,遗失信物,也是十分明显的嫁祸手段。
傻子才会信。
但无论怎么说,抓不到凶手,一切都无从定论,更堵不上悠悠之口。
坊间百姓只会觉得,司马瞻犯下十恶之罪,但碍于他的身份,朝廷只会装聋作哑,包庇贼臣。
京兆衙门已经连续被百姓们围堵了三日。
殿上不少大臣献策,多数人也觉得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只要晋王殿下离开北府回京,要么北府军营出祸事,要么回京途中有埋伏。
让殿下千万不要中计。
……
司马策听完众人奏报,还是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手段过于拙劣,好像只是个障眼法。
可这人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又实在无从猜度。
也只能先认同众臣的说法,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