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碎银子,有些不满。
叶家如今什么地位,哪怕他只是个守门的家丁,旁人来求他的时候,给的也都是银票,像他这样拿了一把碎银子的,他委实有些看不上。
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正巧三小姐如今就在外头,说不定他再磨蹭一会儿人就回来了,不如他收了这银子再告诉他一声。
想到这里,家丁将银子收了起来。
“罢了,既然你是三小姐的朋友,那我便告诉你吧。”他说,“三小姐今日进宫去陪公主说话了,如今应当也快到了回来的时候。你若是想等,就在这里等吧,不过要离得远些,别挡了旁人进出的路。”
凌柏目光阴郁地看了他一眼,嘴上却一连谢了几遍,退到了不远处的树下等待。
不一会儿又有一辆马车驶来,车上下来的看身形是名妇人。这次家丁没有阻拦,而是恭敬地将人放了进去。
凌柏冷冷地收回目光。
狗仗人势的东西,他迟早有一日要让他后悔!
就这样一直等啊等,太阳渐渐落下,晚霞将半边天空染得一片火红。
就在凌柏几乎以为那家丁是在骗自己的时候,终于又有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马车停在了叶家门前,车门一打开,一个红衣姑娘便跳下了马车。
“时言你快点,”叶俞言朝着马车里喊,“我都好久没见到姑母了。”
“我看你是惦记着姑母给你带的宝贝吧?”叶时言一边吐槽一边下了马车。
“嘿嘿,瞧你说的,”叶俞言笑嘻嘻的,“什么宝贝不宝贝,我才不稀罕呢!我就是想念姑母了……”
“俞言。”
两人回过头去,看着眼前的青年。
叶俞言隐隐觉得眼熟:“你是……”
青年上前一步:“是我,凌柏。”
叶俞言先是“啊”了一声,随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叶时言。
宫中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但不等叶时言说话,凌柏便说:“我能同你说几句话么——单独?”
叶俞言下意识点了点头:“时言,不然你离远些等我?”
叶时言的目光滑过凌柏的脸,没多说什么:“我先进去,你们聊。”
左右是在叶府门口,她又会些功夫,他还能绑了她不成?
说罢,她便进了院子。
车夫赶着马车离开,街上来往的行人不多,两人没在街中间站着,而是走到了凌柏等待的那棵树下。
叶俞言的心乱作一团。
凌柏一直用余光看她,见她低着头,心中便安稳了一半。
“这个送给你。”他将木簪拿了出来,“是我亲手刻的。”
叶俞言接过去攥在了手里:“多谢你……”
除了道谢,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凌柏问:“你为什么一直低着头不看我?你害怕我吗?”
“我才不怕你!”叶俞言脱口而出。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脸。
“这样才对。”凌柏微笑起来,“我知道我的身份让你很为难,但我就只是想来见见你,再同你说说话,没有别的意思。”
他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问她:“你如今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