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大这些奴仆以及贾政的清客两边发力之下,那位老先生的一应情况都被打听得清清楚楚的了。
赖大:“老爷,这位先生也是国子监出身,教龄已经有三十年左右,听说学子都极为喜欢他的课程。”
那位相公:“确实如此,之前我们也都有听说。”
“其实早前他就以年纪大了为理由请辞过几次,但是李祭酒那边儿舍不得放人,所以几次都把他给劝了下去,只简单给安排了几节轻松的课程,倒也勉强算是可以支撑。”
“自从去年冬日病过一场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身体没有往日那么硬朗,实在难以教授那么多的学生了。”
“所以今年便执意上了请辞的折子,李祭酒那边儿没有再拦,圣上也已经允了。”
“这位老先生本是欲要回乡养老的,世翁若是想要请他来府上的话,只怕要尽快了,免得他早一步离京回家了。”
贾政点头,正要确定下来,“好,我这就派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旁边的赖大给他递上来一个眼色。
他便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好,我知道了,劳烦张兄了。”
张相公:“世翁哪里的话,既然您有事情要忙,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跟贾政告退之后出去了。
“你刚才给我使眼色,可是有什么内情没有说出来?”
赖大赶紧躬身回复:“老爷,老太太那边儿之前打发人来问过此事。”
贾政,“嗯,知道了,让人通禀一声,我晚些时候过去跟母亲商量一下此事。”
等贾政见到贾母,行完礼之后,便把宝玉的先生人选说了。
听得贾母沉默许久,半晌之后才看了看贾政,“此人其他的倒是还好,唯有出身国子监这点儿我不大喜欢。”
贾政思忖着母亲的意思,又想了想那个咄咄逼人的李祭酒,觉得自己简直不能再理解母亲的心情了。
“母亲可是觉得国子监出身的人,可能会跟李祭酒的脾性一样?”
“这点的话,倒是无碍。李祭酒虽然管着国子监,但是顶多会对每个老师的学识和授课进行管教,对于别人是什么性格的话,只怕他也干涉不了那么多的。”
“我让人多方打听过,都说这个先生是个慈和包容的,没有李祭酒那样的盛气凌人。”
听到儿子此番话的贾母,并没有觉得母子连心,只是淡淡地看了二儿子一眼。
知道他猜不到自己的心思,贾母也没有让他再费那个劲儿猜,而是低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倒是不太在乎那个先生的脾气性格如何,毕竟只要知识渊博,认真教着我的宝玉读书就好。”
“我在乎的是,此人在国子监能够待了这么几十年,还屡屡被李祭酒挽留厚待,想必对于李祭酒应当是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