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
许毅和许远兄弟二人终于等到了机会。
“走了,这么粗的铁链子,锯都锯不开,晚上谁会来啊,喝酒去。” 一个已经喝得醉醺醺、穿着和守卫同样衣裳的人推门喊道。
“成,我检查一下门就来。” 守卫扯了扯铁链子,确定锁头牢固,这才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往酒馆走去。
许毅和许远直奔房顶。
趁着没人注意,他们轻手轻脚地揭开两块灰瓦,露出两个巴掌大的空隙。
许毅探头看去,借助微弱的余光,只能瞧见里头横陈着上百个麻袋。虽然麻袋摞得很高,但离他尝试伸出的手臂还有一段距离。
“怎么样?” 许远问。
许毅摇摇头,“不行,要开锁。”
他总觉得张毅弄这些东西很危险,知己知彼才好。
许远垂眸,让许毅往边上挪了挪,自己则试探性地伸手去测量麻袋与手臂的距离。
去拿钥匙肯定不现实。
钥匙可以偷,但纯铁的大铁链若想抽开,难免会发出声响。
“兄弟,你倒是喝啊,肯定没人来。”
“不用,我看着大哥们喝更放心。” 有个守卫为了躲酒,找了这个借口跑了出来。
许毅拍了拍许远,低声道:“大哥,咱先回去。”
两人穿着普通衣裳,借着屋脊的遮挡勉强趴下,行动极为不便。
入夜,许毅和许远穿上邱沛琴赶制出来的夜行衣,重新来到三两酒馆。
这次出奇地顺利。
有人验货,锁链恰好处于打开状态。
许毅动作迅速,趁着对方送人的功夫,闪身进屋,用提前做好的半空心尖竹筒戳了一下。
许远身材又高又壮,守卫归来时被许远 “不小心” 挡了一下。
夜色昏暗,树影随风晃来晃去,让人难以分辨是人影还是晃动的树影。
守卫只当眼花了。
兄弟二人在墙外碰面,交换了一个眼色后,提着从酒馆中买的小烧酒往宝斋去。
后院的堂屋中,许远关好房门,许毅摸出了怀里的竹筒。
竹筒外头覆着一层泛黄的白霜。
内里是有点略微发黄、沙粒模样的东西。
分明就是盐。
和许毅在苏秋生那里买的一样。
许毅在路上已经猜出是什么了。“是盐,张毅在贩私盐。”
许远默不作声,只伸出手指蘸了一下,放在唇边一舔,“啐啐,那小子是嫌命长了吧。”
许毅应了一声。
他心里想着别的事。
片刻后,他说道:“大哥,你帮我把门外看马车的小厮叫来。”
那个小厮机灵,他很中意。
许远抬眸,“你是想让他去监视?”
许毅正是这么打算的。
按照张毅对他的 “念念不忘”,没准会把麻烦引到自己身上。
贩私盐这事不能直接报官,敢这么大规模贩盐的,背后肯定有大人物,许毅不准备现在揭发。
许远快步走去,成功拦住了想要下工的小厮。
许毅三言两语便说清此事,约定好给小厮涨工钱,随后小厮点头离去。
安顿好一切事宜,许毅便想去和苏秋生闲聊一番,打探一下虚实。
两个时辰前。
刘崇山设宴招待张振海,笑得好似多年老友重逢,情真意切。
谈到生意,刘崇山的回答模棱两可,捻起一颗新鲜运来的葡萄,笑吟吟道:“老张啊,咱两家合作,实现互惠共赢没问题,但是……”
听到 “但是” 这两个字,张振海心里一紧。
“但是吧,许小哥的地位隐隐有超越我们的趋势,你张家又和许小哥交恶,为保险起见,我得确认你张家确实和许小哥和解了…… 至少人家不再跟张家计较,我才敢合作,不是吗?”
刘崇山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