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物宋烨修冰冷锐利的声音立即响起:“你说的我大部分都同意,但你能解释一下什么叫——‘一身早已浸透了阴气’吗?”
不管在什么样的世界中,外在的“阴气”和泄邪气、浊气甚至是鬼气在人们的认识概念中就是同一种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暮云卿这样说宋烨修,听在灵物宋烨修的耳中,就带了些侮辱的成分,他自然是不干的。
暮云卿眉头微皱,看着灵物宋烨修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在就事论事。”
见灵物宋烨修还想说些什么,暮云卿面色一冷,厉声道:“难道你心里就这么想要有人侮辱宋烨修?”
朱邪玉麟紧接着一脚就踹过去了。
暮云卿这次将注意力全都放在灵物宋烨修身上,没提防朱邪玉麟骤然发难,被踹中了膝盖,踉跄了两下才稳住身子,立即转头怒瞪朱邪玉麟。
朱邪玉麟慢悠悠地从垫子上起来,看了眼暮云卿,轻嗤一声:“你说话给我小心点。”
暮云卿被噎了一下,愤愤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朱邪玉麟转向灵物宋烨修,道:“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及时将那个小香囊拿走的话,我作为那么多人中唯一的一个‘普通人’,很有可能受到小香囊中粉末的影响,会死掉?”
灵物宋烨修给她分析:“奴隶的骨在化成粉末的时候,已经是紫色的了,说明山缝中虫子的毒性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骨头上,是消不掉的。而那些吸食了那个奴隶血肉的山缝中的爬虫最后也全都死了,它们的尸体被还幸存的奴隶混杂进那骨粉中,加入人血调匀涂在棺木上,你想想,那些粉末要是被人长期、贴身接触,会产生什么后果?”
朱邪玉麟光是听灵物宋烨修描述那粉末是怎么来的,都听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更别提还要想想她把那些粉末贴身带着了,眉头紧皱地
转移话题:“但是我母亲没理由不知道啊?”
公主如果真的像灵物宋烨修说的那样,自小修习神族心经,应该能感觉到那个粉末是有问题的,为什么还要亲手将它包裹进小香囊中,让朱邪玉麟随身带着呢?
朱邪玉麟对公主是绝对信任的——这跟她以前就和自家老较亲近有点关系,但是更多的原因是,虽然因为公主的身体原因,朱邪玉麟陪在公主身边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能感觉的出来,公主对她的那种爱,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丝毫造作的。
这让朱邪玉麟很喜欢,也很感激——毕竟自己可算是鸠占鹊巢的冒牌货了,能得到公主的这般疼爱,她的心里还有些类似报恩的情绪在。
现在骤然从灵物宋烨修的话中听出,公主可能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爱她,或者这种无私伟大的母爱参杂了别的东西,这让朱邪玉麟一时接受不了。
“朱邪玉麟你听我说。”灵物宋烨修赶紧安抚住她,缓声道,“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公主不爱你——只是公主殿下的心思,就连宋烨修都猜不透,我这个作为旁观者的半生,有怎么可能弄得清楚。”
朱邪玉麟下意识地转向暮云卿:“你怎么看?”暮云卿心思缜密又诡谲,一定可以帮她解惑的吧——哪怕只是“稍微”解惑,朱邪玉麟都觉得够了。
暮云卿轻笑一声,走到朱邪玉麟身边,抬手轻轻抚上朱邪玉麟的侧脸,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朱邪玉麟的皮肤,就被朱邪玉麟一侧头,避开了。
暮云卿轻笑一声,看着朱邪玉麟,道:“你在公主殿下的面前,是不是也是这样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我的不喜?”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眉头微皱,没有回答。
在公主殿朱邪玉麟不自觉地露出点小女儿憨态,对于暮云卿的抱怨和心伤也就没有掩饰地全
都告诉了公主殿下。
该不是……朱邪玉麟嘴角一抽,公主殿下特意弄这么个害人的香囊,其实是为了将它放在暮云卿身上?
这个风险也太特么的大了好吗!万一暮云卿没有把小香囊拿走呢?万一他拿走的时候被自己发现了,而自己死活不同意吧小香囊给他呢?万一……万一发生了其他的、不可控制的事情导致这个小香囊最终被留在朱邪玉麟自己身上了呢!
朱邪玉麟只这么一想,就觉得相当不可思议,寒毛都不受控制地一根根竖起来了。
“胆子小就不要胡思乱想。”暮云卿轻叹一声,朝着朱邪玉麟走近了两步,轻声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因为你对我的排斥很容易蒙蔽你对我的理智判断。”
朱邪玉麟被暮云卿说的面红耳赤,心中无限愤慨想要反驳,但真正张嘴想说点什么的还是,看着暮云卿那张冷峻邪魅还无限深情的脸,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