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一脸稚气，眉目勉强算是清秀，是扔到大街上瞬间找不出来的长相。
唯一不同的是一双生有白翳的眼睛，瞳孔纯白。
她挑眉道：“难得见你这么狼狈。”
“幸好我曾经研制过引魂蛊，不然我死在大雍都没人知道。”
月昭撑起身子，对着她说道：“现在还敢说我是不务正业吗？”
月枫抬起月昭血肉模糊的胳膊，啧了两声。
“就算是为了让我过来，你下手也太狠了点。”
月昭咬了咬牙：“是裴行继，他简直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死太监。”
“没时间多说了，引魂蛊只能让你来半个时辰。你听我说。”
月枫点点头，半蹲下来一边替月昭包扎伤口，一边听她讲话。
“我要圣地的一抔土。”
月枫动作一顿，抬眸看向月昭：“此法太过危险。裴行继他欺人太甚，我们月族也不是软柿子，就是开战——”
“不行。”月昭止住了月枫的话，继续说道：“月族依托瘴气而生，以蛊为矛。万毒林可以制住大雍的铁骑，为我们提供庇护。但若是出了万毒林，我们的力量就削弱一半，不足以与他们抗衡。”
月枫手一紧，月昭痛得皱了皱眉。
她呼了一口气：“我不能看着我的族人枉死。”
“月族秘法，你的眼睛也会渐生白翳。如果那个巫医也知道呢？”
“那就剜掉这双眼睛，让他发现不了。”
月昭漂亮的凤眸里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月枫叹了一口气，月昭把族人看得太重。
对月族子民来说有这样的一个圣女是天大的好事，但对月昭自已来说，就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了。
“除了你自已，谁也不会在乎你的生死。”
月昭凤眸潋滟：“你也不会吗？”
月枫叹了一口气，月昭真的是会抓他的命脉。明明知道自已舍不得她，就开始蹬鼻子上脸。
“我会。”
月枫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要是再不回去，她就要醒过来了。下次再见的时候，不要把自已弄得这么狼狈。”
月昭颔首，示意月枫赶紧走。
月枫嘴角带着揶揄的笑意，没好气地敲了月昭一下：“真是给我丢人。”
月昭敛眉轻笑，她手臂外翻的血肉已经重新生长了出来，不消几天就能全部愈合。
直到看不见月枫的身影，月昭才垂眸呢喃，声音低到听不见，好像下一秒就要消散在空气中。
“好疼啊。”
——
裴行继捏着手里的酒杯，轻轻啜了一口。
席间歌舞升平，为首的舞姬媚眼如丝，一袭红衣蹁跹，在黯淡的灯光下，恍若神仙妃子。
她赤着脚，脚腕上的铃铛随着舞步叮当作响。
舞姬跪倒在裴行继的脚下，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撩拨着他。渐渐滑向了不可言说的地方去。
楚国的使臣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督主大人，今天的舞您还满意吗？”
裴行继握住她的手，淡漠的不像一个正常男人。
“舞尚可，只是这人不行。”
裴行继冷淡的目光落到舞姬身上，不咸不淡地开口说道：“红色浓艳，压不住它的人穿上未免俗气。”
楚国使臣擦了擦脸上的汗，心里暗骂裴行继没眼光。
这可是他们楚国的公主，身份尊贵，哪里压不住这个破红色。